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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件婚纱的裙摆上还隐隐有着淡红色的痕迹。
司寒时狠狠愣住，想起那天霍寻给他打电话，说南乔病发吐血，已经在去医院的路上了。
而他当时身边还有林南溪，就冷冷地问了一句：“有生命危险吗？”
霍寻顿了两秒：“暂时没有。”
“那就不用告诉我。”司寒时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而现在看见婚纱裙摆上那些没洗掉的血迹，司寒时才知道那天南乔到底吐了多少血。
他做的太过分了，只是当下没有察觉，事后才后悔。
南乔最初几年发病的时候，司寒时看着还心疼，叫人给她做吃的补血，后来似乎是看惯了，竟然也麻木下来，南乔似乎也没再给自己好好补过身体。
而这一刻，那消失了好多年的心痛感回到了司寒时的身体里。
好疼，好疼……
只是月光宝盒只存在于电影中，现实世界的时光永不倒流。
寂静的空气中，什么东西掉落在地，发出清晰一声。
司寒时怔怔垂首，看见地板上一滴破碎的眼泪。
他抬起手在脸上摸了摸，竟摸到一片湿润。
原来是他哭了。
“南溪……”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挽回你？
司寒时捂着胸口，依靠着沙发缓了好久，那疼痛感才少了些许。
他是真的醉了，眼前的一切都在摇摆，模糊不清。
他踉踉跄跄走到卧室，周遭满是灰尘沉积的味道。床单被铺的没有一点褶皱，但床边处却有一个微微凹陷下去的印子。
司寒时缓缓在印子旁坐下，伸手轻覆上去。
这是南乔留下的痕迹吗？
冰冷的。
好像那天他在医院走廊里感受到地下一层的冰冷一样。
司寒时的面前就是衣柜，他起身拉开柜门，入眼便是被封起来干净的十八套礼服，一看就知道是被小心地保护起来了。
而衣柜里的其他空位，放在都是他曾经送给她的礼物，还有些只是随手送的。
看到这些的那一瞬间，司寒时的心底涌过一股难以言说的暖意，但这点暖意并不能化解他内心的悲凉。
他从未把南乔对自己的在意看得太重，如今才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一个人，会把另一个人当成自己的信仰，当成自己的神明。
司寒时迅速地关上了柜门。
他不敢再看一眼，每看一眼，他都会后悔没有去见南乔最后一面。
衣柜是双开门，司寒时凝视着没打开的那一扇，犹豫了。
这扇门之后又会是什么？
司寒时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拉开了柜门。
然后……他就狠狠地怔在了原地。
片刻后，司寒时捂着眼苦笑一声，向后退了几步，重重坐在床上。
他低喃：“真的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
他一定是太想南乔了，不然怎么会在衣柜里看见她？
她还穿着离开时的那件白裙子。
司寒时慢慢放下手，重新抬眼看去，嘴边淡淡勾起：“南乔，你是不是恨我？”
坐在衣柜里的南乔心跳如雷，但好在司寒时没有听见。
闻言，她微怔，知道他是喝醉了分不清现实幻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见她不语，司寒时站起身，却双腿一软，跌坐在了南乔面前。
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缩减。
南乔本能地往后缩了缩，但身后没有地方，她无处可躲。
司寒时双颊微红，怔怔地伸出手，覆上了她的手背，眼神悲伤，声音沙哑：“南乔，你为什么不回答我？”
南乔看着两人叠在一起的双手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她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沸腾。
司寒时似乎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他低下头，眨了眨眼：“好真实的触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