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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乔云烟对上他的红眸，忍不住吓得尖叫一声，整个人都埋进被子里去。

　　“出来！”黎燕川嗓音嘶哑。

　　这种时候，乔云烟不敢违逆他一分，缓缓掀开被子坐起来。

　　“喝了！”

　　她颤着双手接过来，黑糊糊的药汁，腥锈的浓重气味直呛人鼻。

　　黎燕川像具修罗，死死盯着她。

　　乔云烟不敢问是什么，闭上眼一口喝完。

　　苦如黄连的药汁很快在体内散发开。

　　碗被他夺走，她无力地重新躺下去，看着雪白的天花板，不知为何，心里涌起如潮水般的悲伤。1

　　泪水毫无预兆地淌了下来。

　　她自己都弄不清楚，为什么突然之间心脏会这么痛。

　　像被鞭子狠狠抽打似的。

　　黎燕川看到她的泪，心脏愈加烦躁到似要裂掉，他咬咬牙，转身出房间。

　　他立在房间门口，直直站了一个多小时。

　　听到从里面开始传来痛苦的叫声。

　　“啊……啊……痛……好痛……谁来救救我……痛……”乔云烟嗓子都喊破了，依然没有人应。

　　像无数把尖刀，凌迟一样地刮铰着她的腹部。

　　痛入骨髓。

　　钻心刺骨。

　　“啊——”泪水、汗水以及下体的血水，将床上都染透，她蜷成一个球，痛苦地惨叫着，在床上滚来滚去……

　　门外，黎燕川双手深陷进掌心皮肉。

　　血，一滴一滴掉到地上，形成一个又一个的鲜红旋涡。

　　很快，乔云烟的痛苦惨叫越来越凄厉，越来越急促，撕心裂肺，绝望如斯。

　　别墅外的医生再也待不住了，她跑进来，小心地看向脸色黑沉的黎燕川：“黎少，差不多了，我进去看看，再耽搁下去怕是会出人命……”

　　话音未落，黎燕川倏地抓紧她的衣领，嗓音都哑了：“怎么现在才进来？快，进去救她！她要死了，你给她陪葬！赶紧进去救她！”

　　他面上的痛苦，是女医生认识许久以来，从未见过的。

　　她点头，迅速推开卧室的门跑进去。

　　刚掀开被子看了乔云烟下体一眼，她脸都白了，惊声大吼：“血崩了，得赶紧送医院！快！”

　　黎燕川像阵飓风刮进来，一把扯开医生，便迅速抱起床上被泪水汗水血水浸透的乔云烟，疾步跑走。

　　医生抢救了两个多小时，黎燕川僵立在在手术室门口，第一次尝到了心脏被煎烤的滋味。

　　痛不欲生，尤不为过。

　　可一想到她曾在姓林的身下娇喘低吟，还怀了那个野男人的种，他杀了她都解不了心头之恨。

　　他警告过她，让她别再去找姓林的，是她水性杨花守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今天她流的血，都是她咎由自取！

　　手术室门开，医生们小心翼翼的话语落在耳旁：“……已经流掉，子宫内膜太薄，恐怕……恐怕以后再难生育……”

第10章 没了就没了

　　黎燕川面上裹着寒霜，紧崩的心一瞬停窒，好一会儿后，他幽幽掀唇：“婊子的女儿，生下孩子也是祸害人的玩意，没了就没了。”

　　好，她没死就好……

　　从头到尾，乔云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血崩，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做手术，更不知道自己在这一天里，生生在鬼门关口绕了一个来回。

　　她只知道，在病房里醒来后，心里空得像坠下了万丈深渊，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从生命里剥离了，眼眶一直酸涩，眼泪根本控制不住一直往外滚。

　　可是，她完全不懂这些撕心裂肺的痛，到底是从何而来。

　　十九岁的女孩儿，她根本不知道，这一天，她已经失去了身为一个女人最重要的东西，伴随着一起失去的还有一个脆弱的小生命……

　　黎燕川以为自己还可以更残忍地面对她的憔悴和痛苦，可他到底没能做到，他根本没法子去面对此时此刻破碎的她，他请了特护，自己远远地躲回了别墅。

　　两个护士过来帮乔云烟换药，换完走后开始聊天。9

　　乔云烟听到林家两个字，不顾手上还挂着的针头，爬下床便跟到门口。

　　特护连忙高高举着药水瓶紧紧跟上。

　　“……看来有钱的人也不好过，那么大的公司说倒就倒了，也难怪那位林董事长受不了，听说还背了一身的巨债，他幸得是病倒，要不然都要被催债的催到跳楼，这种事新闻上可不少呢。”

　　“唉，老的只剩下一口气，小的也被人打成骨折，这林家啊，算是彻底完了。”

　　乔云烟拖着无力的身子踉跄着跟出去，拦在她们面前，激动地急问：“告诉我，你们说的林家是不是林氏公司，打骨折的是不是叫林启宵？”

　　两个护士愣了愣，其中一个点头：“对啊，就是林启宵林大公子，乔小姐，怎么了？你认识他？他现在和他爸爸一起住在八楼的重症病房。”

　　乔云烟把针头拔了，特护都没来得及拦住她，她已经如风一样刮进电梯，并很快消失。

　　八楼重症病房。

　　乔云烟刚准备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却意外地听到乔珠的声音，乔云烟不由收住了推门的手，站在门口，听到乔珠得意而又阴冷的声音。

　　“……林正存，我可不是你的什么亲家，而是你的老熟人。你没认出我来不奇怪，我就是为了不让你认出才特意整容换了张脸，为的就是报复你，二十年前你抛弃我娶了名门之女，那时候我刚怀上你的孩子，你逼着我打掉，这些事你还记得吗？”

　　“你是……你是乔……乔婉之？”林父苍老而又沙哑的声音。

　　“呵，原来你还记得，我还以为你早忘干净了呢，怎么样？一朝家败的感觉很痛苦吧？可你今日的痛，哪及得上当年我痛苦的十分之一？”

　　“你竟然还在怨着我？”林父哑声，“当年你嫌我没本事，自己去夜场上班，和那么多男人不清不楚，你还有脸来怨我？”

　　乔珠尖声打断他：“我去夜场上班还不都是你逼的！你求我跟你时，许诺我会给我们未来的孩子漂亮的衣服宽敞的房子，活得像王子和公主一样，可这些你都办到了吗？我去上班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着想！”

　　林父似乎不想再和她多说，疲惫地道：“罢了，都已经过去了，现在我的惨况你也看到了，该解恨了吧？”

第11章 不配为人

　　“这就叫惨了？这么多年我苦心经营，可不是只为了这么一点点成就，我要看着你死，亲眼看着你一点一点地死透在我面前！”乔珠癫狂低吼，“十九年前你女儿一出生就不见了，你知道那孩子是被谁偷走的吗？就是我！就是前段时间要嫁给你儿子的乔云烟！她就是你的亲生女儿！”

　　“什么？！”病房里两个男人同时震僵。

　　外面的乔云烟也好不到哪去，她整个身子都瘫到地上去，有寒意从脚底一直灌穿全身。

　　乔珠癫笑：“乔云烟是你的亲生女儿！我故意让她和林启宵上一个学校，故意让她爱上你儿子，又用尽心机嫁进黎家，给她找了个强有力的继父，让她继父帮忙把她嫁给你的亲儿子，我让你一对亲生儿女乱伦，虽然中间出了个程咬金，让他们婚没结成，但他们还是在一张床上睡了，是我把他们俩弄到一张床上的，林正存，说不定你马上就有孙子了，哦，不对，这生出来的到底是你的孙子还是外孙呢？好复杂呀，哈哈哈……”

　　乔云烟感觉自己的血都冷透了。

　　她竟然是林家的女儿！

　　她喜欢的是自己的亲哥哥！

　　她和自己的亲哥哥差点结婚！

　　她还和自己的亲哥哥睡了！

　　不！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6

　　林启宵不是她的亲哥哥，他不是！他绝对不是！一定是搞错了！

　　“爸！爸！爸，你醒醒——”病房里，林启宵的嘶吼惊醒了乔云烟。

　　亲生父亲几个字几乎砸破她的心脏，她猛地推开门，半爬半跪地扑了进去。

　　“来人，医生！医生你们快来救我爸！”林启宵对着床头的电话咆哮。

　　乔云烟勉强从地上爬起来，她跑到病床边，林正存已经只有出的气，他看到乔云烟跑来，缓缓伸出一只苍老无力的手。

　　那一刻，泪水盈满了乔云烟的眸。

　　她伸出手，与他的紧紧相握。

　　尽管他从未养过她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