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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一阵绞痛，他抬手静静压制住，却发现垂在肩头的墨发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白。

……

月璃宫，北辰皓正要带着瑚棺中的白瑚前往刑殿。

北辰无尘在暗处站立，将银发中的小白蛇引了出来。

“小白啊小白，你该回去了。”

他将指尖对着小白蛇头轻轻一点，一抹银光渡过。

那是南风赭一半的阳寿。

小白蛇缠绕着北辰无尘的手指，依依不舍，不想分开。

“我也不想和你分开，可是呢……我更想她回来，你知道的，我有多思念她……”北辰无尘吻了吻小白蛇，那厮却一个张嘴咬破了他的唇角。

顿时，赤金色的血珠溢了出来，妖娆万分。

“你这小调皮，竟敢非礼我……”北辰无尘有些无奈而又宠溺地笑了笑，随即舔了舔受伤的唇角。

“呲呲……”小白蛇依旧吐着蛇信子，歪头看着他。

北辰无尘对着蛇身比划了一个复杂的图腾，随即白蛇身上显现出一个若隐若现的九尾狐形态。

“小白，我等你回来找我。”

北辰无尘说着，神情中闪过浓郁的痴恋，随即手一扬，白蛇腾空而起，消失在了夜幕中。

……

月圆之夜，红月挂天。

一声清脆的狐鸣声响彻整个天际。

“幺妹回来了！”北辰皓激动喊道，全然不顾自己身为皇子的身份。

北辰皓一路顺着白瑚的气息从刑殿寻到月璃宫，却迟迟没有看到她的身影。

倒是在屋檐之上，看到了一只摇晃着尾巴的银白色九尾狐。

“小狐狸！”北辰皓立即飞跃而上，但他的突然出现让那九尾狐惊慌失措窜逃，似是受到了惊吓。

北辰皓不懂白瑚为何要躲自己，跟着她一道跑进了宫殿内。

“小狐狸，我是二哥啊……”北辰皓认妹心切，根本没有思考其他。

只是白瑚到了内殿后，随手将门猛的关上，白皙的手腕没有衣裳布料，白晃晃地让北辰皓连连顿住。

是他忘了，九尾狐第一次变化人形之际，是没有衣裳遮身的！

“小狐狸，二哥这就去给你寻衣裳来，你且等等！”北辰皓有些尴尬地拍了拍脑门，随即匆匆跑远。

殿内。

白瑚看着自己由九尾狐炼化成的人形，脸上没有太多神情。

此时的她，脑袋还有些浑。

她分不清自己是谁，亦没有整理清大脑里的那多重记日向雏田忆。

一份属于普通狐妖白瑚，一份属于北辰国的北辰筱筱。

属于白瑚的那份记忆，尽是苦涩和怨恨，还有凝结于心的不甘和悲恸。

属于北辰筱筱的那份记忆，尽是甜蜜和欢乐，但毕竟当时尚且年幼，很多东西都记得不是太真切。

只是，还有一份记忆，颇有些模糊。

一个红衣银发的男人以赤金之血喂养她，时不时跟她说话，带她研磨作画，垂钓弹琴。

那个男人，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她却始终都看不清他的脸庞。

唯独能记住的，只有那一袭惊艳世人的红袍，还有那与众不同的银发。

可她，到底应该做谁？

第31章 他又捷足先登了

风起，窗帘尽数飞扬。

白瑚敏锐觉察到有人靠近，连忙用墨黑长发挡住身体，躲进了窗帘之后。

“筱儿……”一道低沉中透着沙哑，再又绕着一丝丝蛊惑磁性的声音自四周传来。

白瑚眯了眯眼，环顾空旷内殿，锁定了最右侧的角落，甩手射出一道瑚凌。

嗖——

一道金光闪现，光环散去，显出满头银发，身穿红袍的北辰无尘。

他看着袖上的水印，是刚才白瑚投来瑚凌化成水留下的痕迹。

“筱儿居然能御瑚术，倒是一只奇特的九尾狐。”北辰无尘笑着说道。

白瑚顿了顿，在脑海里搜寻了一番属于眼前这个银发男子的记忆。

红衣银发，是那份模糊记忆中的男人？

她再细细看了看眼前人的模样，再联合北辰筱筱年幼时的记忆，想起了一个人。

“你是……大哥？”她有些拘谨问道。

北辰无尘怔了怔，眼中划过一丝失落。

他一步步缓缓朝白瑚靠近，却看到她朝窗帘后又缩了缩。

定睛一看，看到她白花花的脚丫子正慌乱无措地想遮挡起来。

北辰无尘抿唇轻笑，衣袖一晃，手中便多出了一套素锦红袍。

“听闻筱儿今日聚齐九尾真身回来，我特意过来给你送衣裳。”他柔声说道，让手中衣裳漂浮着到了白瑚身侧。

“你先穿上，我改日再来看你。”北辰无尘说着，正要走忽的又转眸深深看了白瑚一眼，“好好回忆回忆，我到底是大哥还是谁……”

北辰无尘身影自殿中消失，风停，飘扬的窗帘也跟着静止垂地。

白瑚看着手中的衣裳，迟疑片刻后穿戴好。

此时她脑袋中的记忆还有些混乱，不知道自己刚才和北辰无尘的对话有何不妥。

但她没有错过北辰无尘眼中那一抹失落，自己难道真的说错话了？

可自己明明只说了两个字，就唤了他一声‘大哥’而已啊。

看来，他不喜欢自己这样叫他……

这时，外头又响起了咚咚咚的脚步声，是抱着一堆衣裳匆匆赶来的北辰皓。

“小狐狸，二哥给你带衣裳过来了，你喜欢穿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北辰皓在门外激动而又急切地问道。

白瑚在屋内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脑海里有两帧画面一直来回闪现。

一个是曾经还是狐狸模样的自己被北辰皓抱在怀中，一道看奇闻话本，听他讲八卦奇谈。

一个是在清风苑，北辰皓一身白袍站在门外，神色激动地说：“小狐狸，二哥终于找到你了……”

白瑚稳住情绪，抬手开门。

门外，北辰皓手中的衣裳遮住了他的脸，但是在白瑚开门一瞬他还是非礼勿视地转过了身，背对着他。

“要不我把衣裳都放这里，你自己挑……”北辰皓说道。

白瑚打断了他：“二哥，我已经穿好了。”

她的声音，亦如之前一般温婉好听，但却多了一丝清冷之感。

北辰皓一怔，这才缓缓转头，看着白瑚和曾经并无二样的模样，眉眼间又带着属于北辰筱筱独有的那种高冷之感。

北辰皓很是激动，可看着她身上那身素锦红袍，瞬间明白了什么。

“大哥他又捷足先登了……”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白瑚看着他，又看着他怀中尚抱着的一大堆衣裳，低声道：“这些衣裳都留下，我日后便住在这月璃宫。”

北辰皓回神，忙道：“月璃宫太小，父皇说了要给你换一个大宫殿。”

“月璃宫是我幼时居住之所，之前躺在瑚棺中也一直都在这里休息，还是不换地方折腾了。”白瑚说道。

北辰皓只得点头。

“见你好好的，二哥便放心了……”本想问她有何不适，但一回想起她话中提及的瑚棺，便猜到她对过去的事应当都是记得一清二楚，便没有再多问。

“日后，要做什么去哪里，且都跟二哥说……不管是杀人放火还是见故人什么的，二哥都陪你一起。”

第32章 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太过明了的话，他暂时不便多说。

毕竟，白瑚刚苏醒归来，过去很多事情都需要一一解决。

但有一点北辰皓很困惑，本来这次起死回生术他的把握也不大，就算复活了白瑚也不能让他重新拥有九尾狐之身，没想到白瑚不光醒来了，还有九尾狐的所有法力，甚至看起来还有更非凡的能力，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但是再一想，自己就离开了半盏茶的功夫去取衣裳，大哥就捷足先登给了幺妹衣裳，有些事，他的确总能出其不意。

就算他和自己某些事都是反着来，但在对待幺妹一事上，他的用心程度不比自己少。

这一点，北辰皓坚信。

“玄虎城现在什么情况？”白瑚突然问道。

北辰皓收敛思绪，打量白瑚的神色。

当初在断崖边，白瑚眼眸中那抹深至骨髓的恨意，如今在她眼中尚未看到。

那她现在问这个，是为何？

“那人全在二哥掌控之中，只要小狐狸一句话，二哥去处理。”他说道。

“现在不是时候。”白瑚说着，跳跃而上屋顶，眺望整个北辰国。

“父皇在哪？”她又问道。

北辰皓也知道现在第一时间她应当先见父皇才为孝道，便带着白瑚匆匆赶去了九霄殿。

“父皇，儿臣带着幺妹前来了！”北辰皓激动说道。

白瑚看着北辰霸业伟岸的身影，在脑海中搜寻儿时的记忆。

北辰霸业政事繁忙，陪伴她的一直是几个兄长。

对母亲，白瑚没有任何印象；对父亲，她每一件过往之事都记忆犹新。

“父亲。”白瑚自北辰霸业跟前跪了下来，行叩拜礼。

听得她的称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