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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接着就听到政委说：“旭川，你确实误会雨濛了，通过黑匣子我们已经查清，确实是许盛莲不顾百姓安卫在居民区跳伞，没有军人责任感。”

　　“军方发布公告，开除许盛莲，并将雨濛同志的一切恢复如初。”

　　没想到真相是这样。

　　黎旭川罕见的愣神。

　　苏雨濛没再看他一眼，只冲着政委道谢：“感谢政委，感谢组织还我清白。”

　　“以后我一定再接再厉，为守护祖国，守护百姓贡献我的力量。”

　　政委尴尬咳了一声，有意为苏雨濛和黎旭川圆场：“雨濛啊，旭川为人严肃，公事公办，他并不是有意针对你，别因为这个事影响你们的夫妻感情……”

　　“旭川，取消军演成绩这事确实是你做错了，给雨濛同志道个歉吧。”

　　黎旭川看向苏雨濛，朝她走近半步，神情罕见有些失措。

　　但苏雨濛没给面子。

　　她看都没看他一眼，直接了当说：“道歉就不必了，早上警卫员没来，爷爷那里还需要人照顾，我就先走了。”

　　黎旭川难堪不难堪，她已经不在意了。

　　回到病房，闹事的许盛莲也早已经离开。

　　既然职位都恢复，她下午也需要回军队履行职责，接飞行任务，脑海正想着和警卫员叮嘱照顾爷爷的事儿。

　　就见警卫员匆匆赶来了病房，面容严肃带来一个消息——

　　“苏少校，我查到了是黎旭川把你在军演遇险的消息告诉首长，导致他心梗出事！”

第8章

　　苏雨濛顿住，怀疑自己听错了。

　　可警卫员却将一份记录递给了她：“今天我查到黎上校在拜访首长前，接了军演现场的电话，而那通电话正好说了你出事……”

　　“对上时间，黎上校走后没多久，首长就……”

　　苏雨濛脑海一阵空白，整个人僵住。

　　怎么会是黎旭川？

　　她想不通，黎旭川明明知道爷爷对她的在意，也知道爷爷身体不好，他为什么还非要拿自己的事刺激他爷爷？

　　“我要去找他！”

　　既然想不通，她就直接去问！

　　压着满腔的疑惑，她一路回到家属宿舍。

　　恰好门半敞开，她正要喊人，却听许盛莲的声音传了出来：“黎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违抗军律，我当时听岔了，以为苏姐是叫我跳伞，我才跳的……”

　　“现在我要被赶出军营了，你之前答应的，会一辈子照顾我的话还算数吗？”

　　苏雨濛心头一颤，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当然算数。”

　　“……”

　　苏雨濛缓缓收紧了手，唇角勾出嘲讽。

　　自己上辈子大概是瞎了眼了，没看出这两人早就锁死。

　　接着，许盛莲惋惜的低泣再度传来：“如果当初没有首长强行撮合你和苏姐就好了，我就是你的妻子，你照顾我就更加正当。”6

　　刹那，苏雨濛脊背窜起凉意。

　　之前混乱的想法好像在这一刻得到了证实。

　　黎旭川恨爷爷当初让他娶了自己，拆散了他和许盛莲，所以故意让爷爷知道她出事，导致爷爷发病……

　　脑袋阵阵发晕，她站了许久，却已经听不清里面的人在说什么了。

　　她似乎应该去质问，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爷爷。

　　可最终，她选择离开了这里。

　　没有证据，去质问根本没有意义。

　　烈阳烤在头顶，午休时间军区没有什么人。

　　苏雨濛一步步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停机坪。

　　抬眼就看到了属于她的巡航专属战机——08127。

　　08127是爷爷亲自为她挑选的，当初他曾骄傲说：“丫头，好好开，让爷爷以你为荣！让祖国以你为荣。”

　　可后来呢，她不但辜负了爷爷的信任，还招惹了黎旭川这头猛兽。

　　是她错了。

　　上辈子错到最后，这辈子……

　　闭上眼，脑海闪过上辈子的回忆，爷爷去世前的遗憾，黎旭川的冷酷，她最后临死前的痛苦……

　　她这辈子不要走上辈子的老路。

　　再睁眼，她吐出一口气，转身朝医院走去。

　　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谁知在病房楼下，却遇到了黎旭川。

　　见到她，黎旭川攥紧了手上提着的一大袋营养品，看着她苍白的脸微微皱眉。

　　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却只是说出一句：“你是来看苏首长的吗？我跟你一起。”

　　心滞了一瞬，苏雨濛攥紧了手。

　　盯着眼前这张正气刚毅的脸，想到他做的事，她的怒气到底还是没有压住。

　　“你有什么脸来这里？难道不是你故意把把我军演撞山的事告诉了爷爷，才害得他出事？”

　　黎旭川一怔，半晌后只吐出两个字：“抱歉。”

　　只是抱歉？

　　他以为，他这两个字分量多重？

　　苏雨濛嘲讽一笑：“你不必道歉，是我的错。”

　　“是我不自量力喜欢你，逼着你和我结婚，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拿着对我的不满冲我爷爷撒气。”

　　她控制不住红了眼，眼中再也没有半点爱意。

　　只有失望，甚至……恨。

第9章

　　黎旭川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苏雨濛，凝着她苍白脸色的泪，心头莫名慌张：“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

　　还没说完，却被苏雨濛冷漠打断：“黎旭川，我再次郑重通知你——我会主动向组织申请，放你自由。”

　　黎旭川浑身一僵，提着袋子的手攥得很紧，因为用力关节都泛了白。

　　再度开口，他的语气透着紧绷：“军婚不是儿戏……”

　　可在苏雨濛的冷眼注视下，他后边的话顿住。

　　沉默了一瞬，才低沉补充一句：“我们的婚事是首长撮合，至少等他苏醒之后再说。”

　　苏雨濛更看不懂他了。

　　他心心念念要照顾许盛莲一辈子。

　　放他离开，他不该高兴？

　　“随你。”苏雨濛也不想花心思去猜他的想法，推开人走向楼，“看望就不必了，我爷爷这不欢迎你。”

　　撂下话，苏雨濛回到了病房。

　　黎旭川确实没跟上来。

　　走进病房，病床上的老人还是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眼中又漫上水雾。

　　她在岁月中一点点成长，而曾经那个为她遮挡风雨的高大身影，在不知何时却已经佝偻瘦弱。

　　苏雨濛走到病床边，轻轻握住老人的手，就像他曾经无数次鼓励她时一样：“爷爷，我知道您很累，需要好好睡一觉……没关系，我会等您醒来。”

　　苦涩似乎从心脏处蔓延了出来，苏雨濛的指尖轻颤。

　　“对不起……我任性做了很多事，所以才累垮了您的身体……”

　　“爷爷，我知道错了，只要您好好的，我再也不去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人。”说着，她抬手擦了一把泪。

　　深呼吸一口气，刻意将声音染上笑意：“爷爷，忘了跟您说，组织已经恢复了我的职位，我等会儿会开着您给我挑选的08127去巡航了。”7

　　说着，她的泪又忍不住涌出：“……您怕我伤心，让整个军区瞒着我，其实我一直都知道08127……是爸爸的战机编号。”

　　“我五岁就失去爸爸妈妈……有它在，就像有您和爸妈陪在我身边。”

　　“……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又怎么会怕呢？”

　　“爷爷……”

　　苏雨濛说不下，缓了很久才止住哽咽。

　　擦去眼角的泪，她站起身：“爷爷，我该回军区了……我等您醒过来，等您看我成为您的骄傲。”

　　苏雨濛依依不舍走出病房，却看见黎旭川靠在墙壁上，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门口另一边，还站着爷爷的警卫员。

　　她的步子微顿了一下，并没有停。

　　“苏雨濛……”

　　和黎旭川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喊着她，可她始终没有回头。

　　凝着她背影，他只能轻声说完未说出口的话：“祝飞行顺利，准时返航。”

　　直至苏雨濛的身影在视线中消失，黎旭川才收回目光。

　　他转身走进了病房，将东西放到桌上。

　　看着苏老爷子紧闭的双眼，他的眼中浮现起愧意：“如果当初得知她军演出事时我没有慌张到压不下自己的情绪，让您看出了端倪，您就不会出事了……”

　　“她因为这个怪我，我能理解。”

　　说着，他的目光更黯淡了些：“军演这事，我错怪了她……也才发现我对她有偏见，结婚之后，我和她之间似乎从来没有好好沟通过。”

　　他和苏雨濛之间，似乎有很多误会。

　　“首长，我辜负了您的栽培和信任……”

　　絮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