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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

第二十一章 孑然一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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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一切的穆戈，看见眼前的裴昔念脸色一点点变白，心如刀割一样。

可他不能说他也喜欢她，他们的感情完完全全都是错的。

裴昔念的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但她死死地咬着唇，不让眼泪掉下来。

片刻，她深吸了一口气，扯了扯嘴角，却是一言不发地越过了穆戈和裴振华，离开了餐厅。

穆戈不知道，那天裴昔念离开之后，便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医院通知，裴母意外遭受车祸，当场去世。

他更不知道，裴昔念坐在路边淋了一夜的雨，第二天昏倒被路人送到医院才救回一条命。

在裴昔念二十岁生日的这一天，她同时失去了十九岁生日时许下愿望的两个人。

从此，她孑然一身，再无依靠。

——

五秒，是一根火柴的寿命。

五年，是裴昔念离开穆戈之后的余生。

徐楠没有让穆戈参与裴昔念逝后的一切事宜。

在她看来，他是导致裴昔念失去活下来的念头的罪魁祸首。

穆戈没有异议，但他只想见到她最后一面，却仍被徐楠拒绝。

徐楠告诉他，裴昔念在那之后便患上了郁抑症，曾经无数次自杀，甚至放弃了跳舞。

若不是偶然一次徐楠及时救了她，并且把她带入了娱乐圈，裴昔念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直到裴昔念葬礼的那一天，穆戈也只能远远地看一眼，最后无力地瘫坐在地。

他自以为是的为她好，却将她一步步送进深渊。

等到众人散去，穆戈才缓缓走进墓园，寻到了裴昔念的墓碑。

墓碑上的她笑靥依旧灿烂，是没有遇见他之前无忧无虑的模样。

他蓦地想起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她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竟也是：“穆叔叔，再见。”

原来……她早在那个时候就已经跟他做过了告别。

只有他还天真地以为，只要他们还活着，一切都还来得及。

墓园里寂静诡默，只能听到男人压抑不住的痛苦声。

穆戈双膝跪在地上，脸上泪痕纵横。

只可惜，就算他的眼泪全部流干，也再换不回他心爱的那个女孩了。

回到基地的穆戈生了一场大病，高烧持续一天才稍稍缓解。

而之后的他更是浑浑噩噩，仿佛魂都随着裴昔念离去。

宋颖连着照顾了他几天，最后实在是看不起去了。

她把药摔在桌子上，指着穆戈厉声道：“穆戈你能不能看看你自己现在变成了一副什么鬼样子！你振作一点行不行！”

但穆戈就像是没听见一样。

他半坐在病床上，眼神涣散地盯着一个地方，不说话，也不动。

宋颖气急：“我不管你了！”说完，她狠狠一跺脚，转身离开。

基地的上级见他状态不佳，便给他批假，让他回家休息两天，见见家人。

穆戈前几年在外面买了房，他没有回到父母家，一声不吭地回到了那个冷冷清清的屋子。

和裴昔念有关的一切都放在这个家里。

他们的合照，她送给他的每一件礼物，他都好好的保存了起来。

穆戈比谁都清楚，自己对裴昔念的情意，不会比她对自己的更少。

但是，那曾经不能说出口的爱，如今再也没有了说出口的必要。

穆戈躺在冰冷的地板上，眼睛盯着漆黑的夜空一瞬不瞬。

听说，人死了之后，就会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星。

穆戈自然知道那是假的，可是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这句话是真的。

这样，他至少还有个念想。

这样，至少他看见一颗星星，还会期待地想，它会不会是她变的呢？

“昔念，我后悔了……”穆戈呼出长长的一口气，疲累地闭上眼睛。

他后悔了，他不该对她一次又一次地说出那样绝情的话。

他把她的心伤得遍体鳞伤，最后还让她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

若是……若是可以重来，他一定不会再这样懦弱……

第二十二章 到底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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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后。

“立正！解散！”

话音落下，刚刚还站的笔直的队员们一瞬撒腿就跑。

穆戈低头整理了一下袖口，就看见一双靴子出现在眼前。

他抬起头，果然是宋颖。

“训练终于结束了啊，接下来五天假期，你打算怎么过？”宋颖笑着挑挑眉。

穆戈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就抬步往宿舍走去：“加强训练。”

宋颖跟在身后，瞥了瞥嘴：“除了训练就是训练，你这条命迟早要被你自己累死。”

“死了利索。”穆戈声音淡漠。

宋颖一怔，便明白他是又想起了裴昔念。

从裴昔念离开之后的这一年，穆戈先是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好不容易回到基地重新训练，却像是不要命一样，除了吃饭睡觉剩下的时间都用来训练。

给那群新生吓得，看见他腿都打颤。

宋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快走两步拦住了他：“跟我出去转转吧。”

“不去。”穆戈一口拒绝。

“是上级的命令，他要你必须离开基地放松身心。”说着，宋颖从兜里掏出了两张票，“喏，是芭蕾舞音乐剧的票，听说最近挺火的，不去白不去啊。”

芭蕾舞。

这几个字触动了穆戈的心。

当初，裴昔念就是学芭蕾舞的，她还说过她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芭蕾舞者。

半晌，他终究是点了点头：“好。”

宋颖以为他是因为上级的命令而妥协，到底还是送了一口气。

第二天，两个人结伴而行，很快就到了那家大剧场。

没想到来看剧的人会那么多，观众席上竟然几乎没有空位。

宋颖凑近穆戈，小声说：“看来这音乐剧真的会很不错。”

穆戈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随着现场灯光熄灭，周遭一瞬安静下来。

紧接着舞台上幕布拉开，音乐响起。

一众音乐剧演员跟着音乐剧情演绎着，他们动作优美，声音也十分灵动。

蓦地，舞台上灯光全部都被熄灭。

可还没等观众们反应过来，一束光又突然亮起，照在了舞台上的某个人身上。

只见那人身穿着纯白色的芭蕾舞服，盘起的头发上带着洁白的羽毛。

音乐再次响起，她也随之缓缓抬头，露出了面容。

就在她仰起头的那一瞬，穆戈却浑身一僵，呼吸都跟着停住。

他猛地站起身，死死地盯着舞台上的女人。

他身后的观众们瞬间不满，低声地说着他没有礼貌教养。

宋颖本是要拽着他坐下的，可是她也看见了舞台上女人的容貌，同样震惊不已，呆愣在原地。

只因为此刻舞台上正在表演芭蕾舞的那个女人——有着和裴昔念一模一样的面孔！

片刻，穆戈终于回过神坐下，但他一把抓住了身边男人的手臂，指着那个女人厉声问：“她，她是谁？！”

男人却像是见怪不怪了一样，他笑了一声：“老兄，你是不是也觉得见到鬼了？因为她和之前的那个女演员长得一样。”

穆戈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但男人接着说：“不过你别惊讶了，她根本不是裴昔念，她叫陆烟诗。仔细看她和裴昔念还是不太一样的。”

“陆烟诗……”穆戈低声重复了一遍，却怎么也不能相信。

明明就是一样的脸，怎么就不是裴昔念呢！

可……可裴昔念已经不在了，又怎么可能是她？！

穆戈的头一霎那剧烈地疼起来，脑袋里充斥着自己的声音。

她到底是谁？！

第二十三章 我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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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出没过多久就结束了。

幕布拉上的那一瞬间，穆戈就猛地起身，径直奔向舞台后台。

可是刚跑到入口，他便被保裴拦下。

“不好意思先生，剧场出口在那边，你走错了。”

“我没走错，我找裴昔念！”穆戈心急如焚，甚至有冲动将保裴推开进去。

保裴见他不太正常的样子，有些不耐烦：“我们这里没有裴昔念，请你离开。”

穆戈更急：“不，我找那个，那个陆烟诗。”

“先生，想见陆烟诗的人每天排队都要排到郊区，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吗？”保裴白了他一眼。

“我认识她！”穆戈紧皱眉头，连声音都微微拔高了不少。

“谁不认识她啊，先生，你再不走，我可就把你赶出去了。”保裴说着，挥了挥腰间的保卫棍。

穆戈此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见到那个芭蕾舞演员，不管她是谁，他要先见到她。

他缓缓攥紧了拳头。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穆戈？”

穆戈的拳头一瞬松开，他循声看去，竟是徐楠。

徐楠的出现仿佛是给他心中的某个答案加重了砝码，他看向徐楠，语气焦急：“她是不是昔念，她就是昔念对不对？！”

徐楠一怔，很快明白过来他指的是谁。

她先是跟保裴说：“是我朋友，放进来吧。”

而后她神色复杂地看向穆戈，淡淡地开口：“穆戈，昔念已经死了，她不是昔念。”

“她是昔念。”穆戈着了魔一样，不容置否地重复道。

徐楠没了办法，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