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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幻象中,这里应该是能直达人心底最惊惧的幻象,不过……”
谢景渊的声音默了几分,却带了几分笑意来,“不过正巧,我最害怕的不过是师尊你消失,所以我回到的地方是冥界。”
“……”
他是冥王,回到冥界哪里能受半分苦?
玉苑神色透了几分无奈,旋即只问:“那澜越上神呢?”
“那我便不知道了,我刚刚才恢复理智,记起师尊你已经回来了,这才急忙用传音术寻你。”
谢景渊在那头的声音透了几分不悦。
玉苑也就没再多问,想来应该跟他们一样,澜越同样陷入了幻象。
她环顾周遭,依旧在铁笼中,她的身体还不能够离开这幻象。
“阿渊,你可寻到了离开幻象之法?”
听见这话,那头也安静了下来:“说来也奇怪,以往的幻象只要理智清醒就能走出去,可这幻象却怎么都走不出去。”
不出所料的回答。
玉苑的心陡然一沉,她想了许久,才将自己的猜测出口:“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幻象或许要我们重新经历一切,重新活到未来。”
“什么?”谢景渊这才慌乱了起来,他不可置信,“那我还要再过几百年才能再等到你回来吗?”
“按道理来说,应该是这样。”
玉苑的声音轻松了下来,可旋即,她又笑了:“不过这到底是幻象,只要是幻象就可以有法子打破。”
“何法?”
“以死破局。”
玉苑轻吐出这句话来,就像字面意义,在这幻境中,他们死了,才能活过来。
“好,我知道。”谢景渊很快应下。
两人的传音术当即截止。
玉苑再试图去寻过澜越,可不管她如何寻找,那头却始终了无音讯,也不知他是因何而没有半点理智。
她没有时间再多想澜越的处境,只想着自己早些结束这场幻象。
可如今她是苏窈,还是拥有八条命的猫妖。
要彻底身死没那么简单,况且这里距离明日的斗兽场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了。
玉苑狠下心来,紧紧咬牙,狠心直接断下一尾。
待它新长出一尾的同时,她迅速将新尾断开。
直到最后,笼内落下八条残尾。
她浑身血迹,牙齿几乎陷入了嘴唇肉里,却没有多吭一声,因为她只要发出动静,就会被人发现,届时,那捕妖师定然是会将她的命重新救回来的。
这样,她便功亏一篑了。
直到身体里的最后一丝血液流尽,玉苑的双眼才彻底闭上。
再度睁开眼。
她俨然已经回到了宴会现场,身旁的祝瑶担心地看着她。
“苏窈,你刚刚去了痛苦幻象中,是吗?”
玉苑淡淡点头,尚未从痛意中缓过神来,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抬眼再度看向笼中,想看看真实的所谓珍宝。
只一眼,她却浑身怔住。
第38章
见玉苑僵住,祝瑶却并不知缘由,神色担忧,却也透着欣喜:“你知道吗?你是第一个这么快就从幻象中出来的人,至今还有许多过来的宾客困在那幻象中没有出来。”
“我每日都要经历一次,如今已经习惯了。”
祝瑶说得轻松,可她脸上却依旧惨白一片。
玉苑定定望着台上的笼中,眯起双眼问:“你们那日来赴宴时,见到的就是这个东西吗?”
“是,”祝瑶咬紧下唇,旋即告诉她,“那日我们在见到这个后就进入了各自的痛苦幻象,有些人就算从幻象中出来,也会分不清楚,只会沉浸在幻象中的事件和性格中,甚至互相打斗起来,整个宴会一片混乱。”
“我们从幻象中出来后想要逃,可却发现,我们已经来到了无法逃离的更大幻象。”
看来,这就是现实中,那些桌椅倒成一片的缘由。
玉苑眸色冷凝,视线并未从台上笼中的东西移开分毫。
——那里面,是一只通体雪白的狐。
虽是本体,可玉苑却能一眼认出来,那是华音。
“真是冥顽不灵。”
玉苑冷斥一声,她抬手施法就朝笼中袭去。
可下一秒,一道仙术凌空挡下。
一身白衣的澜越骤然出现在她面前,神色冷冽:“苏窈,你竟敢伤人!”
这一刻的澜越仿若又变成了曾经那个无情无欲的冷漠战神。
玉苑心神一凛,回头环视了一圈。
她这时才确认,澜越大概就是那所谓的就算出了幻境也并未恢复理智的一类人。
他虽然回到了宴会现场,可神志却并未从痛苦幻象中回来,只是……
玉苑的神色透着一抹复杂,看向澜越的视线也透了几分诧异。
她没有想到,澜越最害怕回到的竟然是他无情无欲的这段时光。
可笑的是,他最害怕的场景却会成了真,直到他从痛苦幻象中抽离都还没有恢复。
澜越赫然立在笼前,护在华音的身前,挥手将笼子打开,将华音救了出来。
“华音,你没事吧?”
声音是异常的温柔。
华音化作人形,眼底的欢喜呼之欲出,她成功了!她竟真的成功将澜越变回她想要的这个人了!
无尽的欢喜涌上心头。
华音忙不迭点头:“澜越上神,你会保护我的对吗?”
“自然。”澜越毫不犹豫应下。
旋即,他持剑对准玉苑,神色冰冷:“苏窈!你马上收了这场闹剧,跟我回天界认罪!”
“我?跟你回去认罪?”
玉苑听着好笑,端正身形望着他们。
“没想到堂堂天界战神,竟然会被情感迷惑至此,你难不成看不出这是狐族禁术,弥音幻术吗?”
见她直接揭穿禁术。
华音的脸色微微一变,看向玉苑,悄然用密术传音:“神尊当真是好眼力,竟能看得出我用的法术。”
“我劝你趁早收手,此术到最后会让你自食其果的。”玉苑同样冷眼回她。
可华音却笑了。
“神尊,我当初那样求你救我,你不肯,我只能靠修禁术来续命了!”
“被困在这幻象中的人越多,我就能活得越久。”
“我不过是想活命,这有错吗?”
华音说到此处,身子却佯装害怕扑入了澜越的怀里。
“况且,如今还有澜越陪我,玉苑神尊,你就放我一马,我们互不相干可好?”
第39章
此话一出。
玉苑却冷笑出声:“互不相干?你害了三界这么多人,你让我如何跟你互不相干?”
直到此刻,亲眼看见华音能操纵这幻象中的所有人时,玉苑才将一切真相想明白。
想来那日她将华音赶走后,华音无从解毒,回到青丘时不知为何接触到了这禁术,便擅自修炼起来。
但禁术之所以是禁术,就是因为它会有走火入魔之势。
华音定力和修炼能力都不够,恐怕就在那时入了魔。
有魔物的引诱,华音一步步走入歧途。
短暂的禁术效果无法得到满足,便有人向她推荐了这凛北城。
凛北城地处三界,也是三界管理最薄弱的地方。
之所以能安稳运行,多亏了城主的功劳。
所以对华音来说,只需迷惑了城主,一切就变得轻而易举。
因此她假意化作灵狐被献给城主,又以幻术让城主按她的需求开设了宴席,邀请的名额看似混杂不堪,实际上却都是各界命数最长的人。
能将这些人困在她的幻象中,她就能拥有这些人的命长。
至此,这场凛北城失踪之谜,彻底解开。
“不愧是玉苑神尊,倒是聪明。”华音对此从来没有否认,她笑着应下。
玉苑神色冷凝:“不过,我倒是好奇,是谁给你推荐这凛北城的?”
“自然是会为我着想的人。”华音眯起眼笑了笑。
只一眼,玉苑会意过来,不可置信:“你竟跟魔物勾结?”
“魔物又如何?我活得开心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