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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许睦州，我要走了，是你先背叛了我，是你先违背了誓言，以后，不复相见。”

原本还情意满满的画面，瞬间如破碎掉的镜子一样，在许睦州面前如镜花水月般消散。

许睦州焦急的用手试图去抓住那抹即将消散的身影，可是却是怎么都够不住。

“迩儿，迩儿，我知错了，不要，不要离开我！”

“许睦州，我恨你！”

“迩儿，迩儿！”

醉倒在桌上的许睦州眼角竟慢慢的滑出一些泪水，表情痛苦到极致。

顾子翼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人，微不可查的叹息了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人啊，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了才知道珍惜？

许睦州是被脑袋里的剧痛给弄醒的，他死死的皱着眉，揉着疼痛不已的脑袋，面对如此陌生的地方，他大脑一片空白。

“醒了？我还在想着该怎么叫醒你呢？”

顾子翼脸色难看的推门进来，将一碗汤水递给了许睦州。

许睦州勉强喝下一口，便味如嚼蜡，宋栖迩做的，比这个好喝多了，她会根据自己喜好和习惯来熬制醒酒汤，她把她的情，藏在了这些细微的小事之中，终是自己不懂得珍惜，看不穿背后的用心。

“那个，刚才将军府传来消息......”顾子翼停顿了一下，思考着该怎么对他说这些事，原本迟迟没有找到宋栖迩就已经让他如此焦急了，现在又多了一件，不知他可还，扛得住？

“刚才传来消息，说是，老太太昨夜收到惊吓，洗澡时不小心摔伤，摔倒了要害，现在......”

“什么！”

许睦州此时也顾不上头疼，穿上靴子火急火燎的赶回将军府。

府里已然乱成一团，许睦州推开门就看到虚弱的躺在床上的老太太，心口像是被针刺了一般传来一阵密密麻麻的疼痛。

开口时，语气里已然藏着哽咽：“娘，孩儿回来了。”

老太太勉强睁开了眼，看到是他，才放心下来，抬起枯瘦的手，许睦州见状连忙将老太太的手给握在怀里。

“州儿，这是命啊，昨夜我梦见宋栖迩来找我索命了，这都是我的命数啊。”

“娘，孩儿不会让您有事的。”

老太太还想多嘱咐几句，可是身体承受不住，慢慢的睡了过去。

为老太太诊脉的大夫一脸严肃的看着许睦州：“将军，老夫人她原本这段时间就心神不宁，忧思过度，再加上这么一摔，摔到了根本，恐怕......”

失去和离开是人生必须经历的一门必修之学，许睦州以为自己在战场上看过了这么多生离死别，早就已经习惯了，可是当这件事落在自己身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这件事是如此的让人难以承受。

许睦州的眼眶通红，声音有些发紧：“没有，什么其他法子了吗？”

大夫摇了摇头，表示无能为力：“老夫人年纪大了，很多药物都可能承受不住，但老夫会开一些调养身子的药，尽量让老夫人多活一日。”

送走了大夫，许睦州颓废的坐在外面，看着府里日渐减少的人和物，不由得感到一阵寂寥。

将军府，原本就是这么空荡的吗？为何现在的将军府，竟会出现枯败之色？

第32章

不是这样的，在他还没发现夏韵的独特之处，在他和宋栖迩还琴瑟和鸣之时，将军府曾是一片生机。

宋栖迩会把将军府上下之事都精心的治理好，将军府里一片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她会搀扶着母亲散步，会在自己回来之时将亲手载种的鲜花挑几数盛开的最好的递到自己面前。

曾经的将军府，让他心安，可是他娶了夏韵之后，将军府就不复从前。

如今发生的一切，无不例外都像是在提醒自己，他到底毁了一个多么幸福的家，他到底弄丢了多么爱他的人。

他违背了对宋栖迩的誓言，老天爷终于看不下去，要将他身边之人一一带走，好让他承受这蚀骨之痛。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脊背，以示安慰，顾子翼不知道什么时候赶来了将军府：“有一个好消息，宋栖迩，有消息了。”

“在何处！”

许睦州心里的苦涩一时之间烟消云散，迩儿，他的迩儿终于有消息了，这一次他必定不会再辜负她！

面对他的喜悦的神色，顾子翼有些惆怅：“找到的，只是一位医者，他前段时日回了趟老家，还是回来时看到城墙上的画像才知道那日他救治之人，是将军府夫人。”

救治？许睦州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迩儿她.....怎么了？”

自从宋栖迩失踪，老太太病倒之后，许睦州的思绪就一直处于低谷，眉眼之间居然染上了一丝灰败之色。

顾子翼也不知道这个做法是否正确，许睦州感到心尖都在颤抖，但还是咬牙道：“带他过来，我要知道一切。”

顾子翼很快便将人带了过来，那名大夫这是第一次来将军府，见到许睦州，立马想要跪地行礼，许睦州连忙将他扶起来。

“不可，如今是我有事求你，请你将我夫人之事，如实的告知于我，我必然重重有赏。”

老者是民间的大夫，以前都是为普通老百姓医治，现在他才知道，那日那名凄惨的女子，居然是将军府的夫人，这让他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松懈，连忙将那日发生之事一一道来。

“夫人身边的婢女哀求着我去给她家夫人看病，经过我的诊断，发觉夫人这是郁气聚集，哀伤过度，再加上没有进行及时药物医治，这才导致遗憾离世。”

许睦州听到这，心口被堵的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郁气聚集，他想起那日宋栖迩破碎的神色，痛苦的闭上了眼。

“夫人身上的银钱不多，在我开了药方之后，几乎拿不出任何钱财，便将一枚钗子抵押在了我的手上，今日听闻将军召见，便也将此物一并带了过来。”

说罢老者就将一枚玉簪递给了许睦州，只一眼，许睦州就浑身颤抖，这是他还没有今日之时为宋栖迩买的，这个玉簪的质量不是最好，但是在那时也依然要了他几乎全部银两。

宋栖迩那时感动的几乎落泪，十分珍惜的将它收入怀里：“睦州，我必会好好珍藏。”

如今这枚玉簪，却落入他人之手。

许睦州不敢相信，为何她手上居然没有半分银两，他记得自己分明没有克扣她分毫！

他的迩儿啊，到底遭受了些什么！

第33章

顾子翼听着脸色也越发的黑，提议道：“不如将你们府里管事的叫上来，一探究竟。”

许睦州身上的杀意吓的伺候在一旁的下人大气都不敢出，“来人，将许管事带上来！”

许管事被压上来时，浑身都在颤抖，许睦州忍无可忍，一脚踢在他脑袋上：“为何迩儿身上居然连一丝银钱都没有，你是干什么吃的！”

许管事惊慌失措的跪倒在许睦州脚边：“将军，此事真的和我无关，是二夫人，她，她说夫人既然已经做出这种伤天败俗之事，就已经不是将军府的人，所以，所以......”

许睦州不由的想起秋水的控诉和府里的荒废，想到宋栖迩居然连买药的钱都出不起，他就气的浑身止不住颤抖。

“混账！来人将他拖下去，砍断手脚！”

“将军饶命啊将军饶命啊！”

许管事听到这话，脸上的血色尽失，苦苦哀求着。

还是顾子翼开了口，才免于刑法，但是被赶出将军府，从此不再录用。

“将军，您的脸色不太好，是否需要我为你诊治一番？”

许睦州捂着胸口摆摆手，他几乎是颤抖着问出这个问题：“你可知如今迩儿身在何处？”

老者看着许睦州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开口：“那日那名婢女哭着来找我，我赶过去时，夫人依然是气若游丝，强弩之末，恐怕现在早已身死了。”

什么！不，不可能，他的迩儿怎么会，怎会如此！她只是在生自己的气，是故意躲着不见我，怎么会这样！

许睦州想到那日的那些纸钱，想到秋水哀切凄惨的话语，想到那处小小的坟墓，原来，她的迩儿，早就，早就因为自己......

“迩儿，我要去找迩儿！”

许睦州突然朝大门奔去，与一个婢女撞在了一起，婢女也顾不上什么了，带着哭音道：“将军，老夫人她，她.....您快去看看她吧！”

“什么！”

许睦州不可置信的倒退几步，脚步一转，连忙跑到老太太房里。

前几天许睦州还过来陪过老太太，可是现在的老夫人，脸上早就一片苍白，面上带有了一丝死气。

许睦州再也控制不住眼里的泪水，哭着抓住她的手苦苦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