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荀蜜被这样压抑的车内气氛感染着，一路上都觉得心里闷闷的。

　　等到车子缓缓在极地站门前停下，她才像又活过来一般，深深舒了一口气。

　　“方渐染，你确定老站长这个时候会在站里吗?他们会不会发现了什么风吹草动，悄悄把老站长转移出去?”

　　荀蜜被方渐染牵下车，一边乖乖伸长脖子任由他给自己围上暖融tຊ融的围巾，一边戴上毛绒绒的耳套。

　　方渐染替她整理好一切，自己就只简单地戴上帽子。

　　他扭过头，恰好对上停好车回来、面带期待神情的Joe。

　　“别看了，后备箱有围巾、手套和帽子，自己去拿了戴上。”

　　方渐染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挥挥手示意Joe自力更生，不要自作多情。

　　Joe撇撇嘴，又折返回去照顾自己。

　　方渐染和荀蜜相视一笑，把她戴着手套像个小白馒头似的手拽过来，放进自己防雪服的口袋里。

　　“不用担心，卫廉不会离开极地站，因为他的未婚妻长眠在这里。”

　　这话虽然是事实，但说出来总是令人悲伤。

　　荀蜜点点头，三人很快进了极地站，与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打过照面。

　　借着方总这位最大赞助人的身份，工作人员简单地为荀蜜作了访客登记，带着三人一起来到卫廉的办公室。

　　虽然方渐染每年都会不断资助极地站的建设，可这里的一切都依然是简洁，甚至有些简陋、破旧的。

　　老站长卫廉将所有资金，都用在了环境保护、极地动物救助，和它们的家园建设上，一分钱都没有留给自己和站里其他工作人员。

　　他们拿着北城政府发放的杯水车薪，常年生活在艰苦的环境中，这一点尤为令人敬佩。

　　荀蜜一眼就注意到卫廉满是冻疮的耳朵和双手，每一处都结着厚厚的痂。

　　这东西反反复复，好了又复发。

　　荀蜜生活在四季气候适宜的江城，是真的无法想象在这种折磨下，人会有多么痛苦。

　　要怎么样的毅力，卫廉老先生才能十年如一日地坚持到现在。

　　荀蜜内心十分复杂，各种情绪交织在一块，她一时都无法开口说出任何质问的话语……

　　为什么令人尊敬的老站长，会是夺走他人性命的凶手呢?

　　难道工作上对原则坚定不移，对每个动物的性命都时刻关心，却做不到对人生命的尊重吗?

　　方渐染把神情有些恍惚的荀蜜挡在身后，深不见底的黑色眸子紧紧盯着卫廉的脸，就那么一瞬不瞬地看着他。

　　也是在这时，卫廉的表情从惊讶后的热情、和蔼，慢慢转变为了然后的冷静。

　　卫廉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收回想要和方渐染握手的手，脱下无名指上的戒指，轻轻把戒指放在未婚妻的遗照前。

　　他像是自嘲地笑笑，把相框朝前扣在桌上，才缓缓开口。

　　好像这样，未婚妻就听不到他做过的那些不可饶恕的事一般。

　　“小染，你已经知道了?”

　　卫廉镇定得令荀蜜他们惊讶，就好像他早就预感到这一天会来到似的。

　　而卫廉接下来所说的话，也证实了这一点。

　　“我一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会找到我这儿，逼问我当年你父母死亡的真相。”

　　“我不想打感情牌，尽管我确实把你当成自己的孩子，看作是生命里难得的忘年交好友……”

　　“我不会为自己找借口，我做过的一切，都会一一告诉你，毫无保留。”

　　“只希望你明白，无论我们上一代人之间有何恩怨，我从来没想过要对付你。”

　　卫廉的语气很平静，但死水亦有波澜，他内心翻涌的情绪，还是能透过苍白的字句，展示在众人面前。

　　方渐染面无表情地听卫廉说完这些话，慢慢露出阴沉而决绝的笑。

　　“卫站长，你的这番话，自己很感动吧?”

第125章 尘封的亲子鉴定

　　“在我这里打感情牌……没用。”

　　方渐染松开荀蜜的手，慢慢从外套里掏出一把闪着黑亮光泽的手枪。“我没时间听你废话，卫站长。是你自己交代，还是由我来帮你开口……自己选吧。”

　　他把枪口对准卫廉的脑门，手指扣在扳机上，动作利索得丝毫不见一丝犹豫。

　　卫廉有些愣住了，似乎没想到方渐染翻起脸来会这么快，竟然真的将他们过去的那些交情撇得干干净净。

　　该说不愧是方渐染吧……

　　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卫廉愣怔过后，表情反而更加轻松。

　　他特意把头紧紧抵在方渐染的枪口上，自下而上直勾勾回应方渐染阴狠的眼神。

　　“我差点忘了，方总那么小就接连失去最亲的人，早就麻痹到不会对任何人敞开心扉了吧?”

　　“没错，你父母的车就是我动的手脚。”

　　卫廉的表情慢慢变得扭曲而狰狞，“你还记得我的未婚妻吗?记得她是怎么死的吗?”

　　“那是个意外！卫廉，你明明知道。难道你要将意外，怪罪在我无辜的父母身上吗?！”

　　方渐染猛地一掌拍在桌子上，眼神里的那股狠劲，几乎让荀蜜以为他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

　　Joe拦着荀蜜对她摇头，“荀小姐，这件事涉及到方总父母的死，还是让方总来解决吧。”

　　荀蜜忍住了没继续往前走，还是选择相信方渐染不会那么冲动。

　　她认识的方渐染，哪怕再恨一个人，无论有多么想亲手了结对方，也依然会选择正当的法律手段，让那人付出代价。

　　此刻剑拔弩张的氛围，令荀蜜紧张得绷直了身子。

　　她看到卫廉的手覆上桌上的相框，细细抚摸那木质的纹路。

　　卫廉突然笑出声来，声音里带着瘆人的癫狂。“意外?无辜?”

　　“方渐染，该说你那时太小，记不住事了么……”

　　卫廉露出白森森的牙齿，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