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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说气话，你不是叶悦盈是谁。”

　　他像是笃定我因为看了那日记后跟他置气，自顾解释着：“那上面写的都不是真的……”

　　我打断他，声音艰涩：“佛前不说妄言，你不怕遭报应吗？”

　　他一怔。

　　我颤着唇继续道，“我也知道，你刚才求的所爱之人……是柳雪妍。”

　　说出这样的真相，就如生生剜出我的心，痛得我呼吸都不稳。

　　我缓了许久，再开口时语速快了许多。

　　“你应该知道，上辈子我虽然讨厌雪妍，但她雁鸣寺遇见危险时，我去了国外旅游。”

　　“我还知道，就在三个月后，段逸尘卧底被发现，雪妍知道后独自去救人，你就跟在身后替她收拾烂摊子，最后还联合段逸尘捣毁了犯罪集团。”

　　“阿谦。”我苦笑着问，“我说的对不对？”

　　楚云谦一把抓住我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碎我的腕骨。

　　“你怎么知道？”

　　我瞬间落了泪，却不是因为疼。

　　而是因为难过。

　　他付出了那么多，也没换来柳雪妍的一个回眸。

　　就像这辈子的我一样，倾尽所有也换不来他半分真情。

　　一切都是书中早已写好的结局。

　　“我早就说过，我不是叶悦盈，那次你受了伤，在国外修养了很久，就算叶悦盈重生，也绝对不会知道这件事。”

　　楚云谦骤然松了手，死死盯着我，目光却早已不同。

　　我知道，他信了。

　　可他眼神里的冰冷并未褪去：“你跟雪妍无亲无故，为什么要帮她？”

　　他依旧怀疑我会害柳雪妍，只要与柳雪妍相关的事，他总是万分谨慎的。

　　“我不是这世界的人，我的任务，就是把虐文变成甜文，让男女主没有波折的在一起。”

　　“所以我们是书里的人？”

　　“你可以看作平行世界，大家都是活生生的人，没有差别。”

　　楚云谦思索片刻，神色缓和：“那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问他什么？

　　问他这么多年来有没有爱过我？

　　但脖子上的伤痕隐隐作痛，昨日那掐住我脖子的手早已说明了一切。

　　我再问出口，也不过是自取其辱。

　　我突然想起男女主结婚那一天晚上，恰巧是情人节。

　　系统问我：【宿主，你的任务就快完成了，你打算什么时候脱离这个世界？】

　　当时我与楚云谦正在湖边，我看着他一扬手，河对岸无数孔明灯升起，宛如璀璨星河。

　　每一个孔明灯上面，都写着我跟他的名字。

　　他说：“阿盈，这999个孔明灯是我向上天许下的心愿，楚云谦和叶悦盈会永远在一起。”

　　我忍不住一笑，在心中对系统道：“我决定留在这个世界，跟他白头到老。”

　　系统一惊：【这样你之前任务的所有积分都会清零，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系统，你不懂人类的感情。”

　　我牵着楚云谦的手，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从未有过的坚定。

　　“值得。”

　　当年的那两个字，在此刻化作子弹直直射入我的眉心。

　　我闭上眼：“没有，只有一个请求。”

　　楚云谦长舒一口气：“只要你不害她，从今往后，你安心做好你的楚太太，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楚云谦，我们离婚吧！”

第6章

　　“离婚？”楚云谦骤然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

　　我带上一抹自嘲至极的笑意。

　　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嫁给他不是因为贪图他的家世地位，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他。

　　而现在离开，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丈夫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吗？

　　我不敢想说出口以后，他会露出怎样讥讽的神情。

　　我哑然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会害雪妍，就没必要强留我在身边了。”

　　“未来出什么事，自然有你为他们保驾护航。”

　　爱意没有开关，也无法清零，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痛苦万分。

　　楚云谦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他温声道：“先回家再说。”

　　我们出来时，柳雪妍早已不在。

　　楚云谦的助理走上前：“楚总，柳小姐已经提前走了。”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目光却又在触及我时，明显一滞。

　　楚云谦道：“没事，有话直说。”

　　“好，我按照楚总的吩咐，派了几个保镖保护柳小姐。”

　　楚云谦淡淡嗯了一声：“这段时间段逸尘抓了个人，那人身后能量不小，一切结束前一定要保护好她。”

　　心尖抽痛着，我将颤抖的手藏到身后。

　　一切说破后，他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回到别墅。

　　我满心疲惫地对他说：“你放心，离婚之后我放弃财产分割，净身出户。”

　　可楚云谦将我带到我们的房中，指着一副【百年好合】的字画。

　　“老婆……”顿了顿，他又换了称呼，“阿盈，我只有一句，我们俩当初能结婚，是老爷子亲自开的口。”

　　当年楚家瞧不上叶家，给楚云谦安排了更好的婚事。

　　可他为了跟我结婚，亲自去求了楚家久不出山的老爷子，在老爷子面前跪了将近一天一夜，才得到了许可，更求了一副老爷子亲笔书写的【百年好合】。

　　有了这副字画，连他父母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换言之，我和他要是跟他离婚，便是拂了楚老爷子的颜面，叶家以后在这帝都必定举步维艰。

　　楚云谦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

　　楚家是帝都几百年的世家，权势滔天。

　　叶家虽然称得上豪门，相比于楚家还是差了太多。

　　可笑当时的我满心欢喜，对即将离开的系统道：“系统，你看见了，他对我是真心的，不然不会做到这步。”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禁锢我的枷锁。

　　我可以不顾及自己，却不能不顾真心对我这么多年的叶家。

　　我突然有些冷，同时萦绕上来的又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我看向他，几乎就要崩溃。

　　“那便找个理由，得了绝症也好，生不了孩子也行，我只想离开这里。”

　　楚云谦扣紧我的手，如从前温存时一般，薄唇吐出的话，却锋利的像是一柄刮骨刀。

　　“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楚家的掌权人，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楚夫人这位置。

　　别说离婚，就是我真死了，不出三月，他母亲就会给他安排上顶尖的名媛千金相亲。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凑近我耳边，撕开温润面具，冷静到近乎无情。

　　“你走了，我怎么再靠近雪妍。”

　　刺耳的话幻化成一把利刃在我心口处不断翻搅。

　　我指甲掐入掌心，用痛意来保持着清醒，才使得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告诫自己不要恨，爱柳雪妍是他角色的本能。

　　可那么多年，我从没想过他不爱我时的情形，原来竟如刮骨抽髓般，令我痛不欲生。

　　喉咙里溢出铁锈的腥味，我强行咽下去。

　　“好，我答应你，当好你的妻子，当好楚夫人。”

　　楚云谦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转变这么快。

　　他眼神闪过一瞬诧异又很快散去，走到门口时。

　　楚云谦停住脚步微微侧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

　　“除了爱，我没办法给你，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也可以答应你。”

　　如此施舍的语气。

　　我笑了：“不必，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送我的养生药。”

　　最后三个字我加重了音。

　　他猛然看向我，片刻后，温声道：“抱歉。”

　　虽然在道歉，可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甚至带上一丝冷冽的警惕。

　　我恨自己对他的了解，才会看出那眼神的含义。

　　一定是觉得我心机深沉。

　　他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喉中的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指缝中流出的血丝，我低声喃喃。

　　“你是真的不在意啊。”

　　他只关心我不会伤害柳雪妍。

　　在知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