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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淮后面的话我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脑袋里面一片混沌。

一时间我不知道该如何接受这样的事情。

“阿淮，你给我一点时间好吗？我现在很，很混乱。”

“好。”

我独自找到一处僻静的地方，一点点的梳理着幻境里亲眼所见的事情。

就在我思绪快理清楚的时候，九阙出现了。

“月姑娘。”

他的身上穿着五百年前和我在凡间的衣服，眼眸中的温柔都要溢了出来。

“听说你在林中受了伤，现在可好些了，我这里有些疗伤的药。”

我看着他眼中的关切，忍不住想到了在那幻境中，他毫不留情的将青鸣剑插在我的心口。

我垂下眼眸，看着手中的剑，原来这就是九阙当年插在我心头的那一柄。

原来我觉得趁手不过是因为这把剑早就已经受过了我的血。

往日在广寒门种种，我从来没有把九阙对我的好当成是男女之情，没想到他只不过是为了赎罪罢了。

他心中有愧，所以恨不得将自身所有的仙法剑术通通交给我。

“九阙仙君，这样有意思吗？”

“您堂堂水真仙君当真如此闲，居然跑到凡间陪我玩这种同门情深的游戏?”

“还是说你觉得我失去了所有记忆，你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重新来过?”

我的心头窜着一股无法宣泄的怒火。

明明我可以不知道真相的，明明我可以以凡人之躯好好的呆完这一百年。

可是我偏偏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往前看，我身为江月隐оазис的十四年就好像是一个笑话一样。

他们都会告诉我，我的真实身份是仙界玉兔，而不是什么江国的郡主。

“月…月娘，你都想起来了……”九阙愣了一瞬，眼眸中的情绪却格外复杂，似乎有着欣喜和愧疚。

“水真仙君，你我之间非亲非故还是不要这般叫我了，一命还一命，你我之间早已两清了。”

不知为何，我对他厌倦极了。

明明我爱慕了九阙整整五百年，可是到现在面对他，我却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心动。

或许是ɓuᴉx我的心已经死了。

亦或者是被他挖走了。

无论是哪种，都不重要。

“九阙，正如我之前所说的，望你我往后江湖不相逢，黄泉不相见。”

第二十章

我和九阙分开后返回林子中，却怎么也没找到祈淮的身影，却在旁边的石桌上，突然看到了一封书信。

似乎是留给我的。

我将信拆开，反反复复的看了好几遍。

原来，五百年前我和祈淮拜天地的时候，两个人的名字便一起刻在了三生石上面。

哪怕我如今轮回转世，三生石上面的姻缘也未曾改变。

可我已经不爱九阙了。

我拿起书信匆匆忙忙的寻找着祈淮的踪迹，总算在一家客栈找到了他。

祈淮见到我，毫不犹豫的往房间里面走，我却拉住了他的手：“我们聊聊。”

他犹豫了半晌，还是让我进了房间。

“我……”

“你……”

我和祈淮同时开口，撞上对方的目光又颇有默契的转移了视线。

“先说吧。”我轻声开口。

“抱歉……”

祈淮的声音很轻，但我还是听清了他的话。

“月娘，也许你我之间本就是有缘无份，你的红绳另一端在九阙的手里。”

“或许你我之间一别两宽才是最好的归宿。”

“哪怕以凡人的身份，在人间也不过百年，对我而言不过弹指之间，而你终将还是会爱上九阙。”

我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可一抬眸，撞进祈淮一双桃花眼中。

他的眼睛很好看，温柔浪漫，又带着一丝薄情。

可今日他说话的时候，那双眼眸分明含着泪。

不知为何，明明有千言万语想要说，却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尽数堵在了喉间。

一时间，我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看着他的眼神里尽是犹豫与纠结，我想要解释，想要告诉他，此时我喜欢的人是他。

可心头最深处就像是被人猛地揪住了一样，直入灵魂的疼痛让本就苍白的脸色越发苍白。

身体细微颤抖了一下，我指尖掐入掌心，死死遏制着声音。

我的眼眸里浮现出一层薄薄的水雾，一抹痛苦在оазис眼底浮现，却又转瞬即逝。

我强压着心头的疼痛，一字一句的开口。

“是，五百年前，我与九阙在三生石下祈福的时候，也曾发誓过钟情于彼此生生世世。”

“倘若我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受到任何的惩罚，都是我应得的。”

“可是在这一刻，我明确了我的心意，我想我是心悦于你的，你也心悦我不是吗？”

我紧紧的盯着祈淮的眼眸，不想错过他眸中一丝一毫的变化。

祈淮浅笑着，闭上了眼无奈的叹口气。

“月娘，我可是堂堂红鸳殿的月老，难道我还能做出毁坏他人正缘的事情吗？”

“你只是因为在凡间的这段时日，习惯了我，只要你回到九阙身边，你还是会爱上他的。”

“你与他，是拜过天地，一笔一划写在三生石上的…夫妻。”

祈淮嘴里这般说着，唇角微微勾起，又恢复了他往前漫不经心的模样。

他轻笑了一声，那双清冷的眼眸里，流露出几分对自己的嘲讽。

收敛着情绪，掩藏住心里的难过，暗自长呼出一口浊气，无奈又宠溺的看向我。

“骗人。”

“祈淮，你当真从来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欢过我吗？”

我的眼眶里蓄满了泪水，紧紧地攥紧了手心，重复着问了他一遍。

我不相信他刚刚所说的是真心话。

祈淮突然沉默了下来。

我的心揪成了一团，害怕听到他的回复，又期待听到他的回复。

“是……”

祈淮正准备狠下心来，话尚未说完却被我突如其来的吻堵住了嘴。

我一双杏眼里含着氤氲水雾，祈淮的指尖攀上了我的唇。

窗外水滴激起涟漪，露珠从花瓣滴落。

“阿淮，别推开我。”

桌边不知为何倾洒在地的茶盏，留下了一地水渍。

目光缠绵的一瞬，呼吸交轨，脑子里的理智轰然倒塌。

不知道是我的情愫，又或是怨与爱的混淆。

祈淮似乎也动了情。

双唇间，轻轻地连着那一道意味不明的银丝。

夜里溢出忽明忽暗的烛火，勾勒着和他缠绵的身影，屏风上两个人是身影摇曳生情。

祈淮的眼眸里是一汪幽静的古井，可里面藏着的却是滚烫的沸水，他将我抵在床榻之上，一遍一遍唤着我的名字。

第二十一章

次日。

我醒来没有看到祈淮的身影：“阿淮！”

我连着喊了好几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