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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眼闪亮亮地：“可既然是你和哥哥，我也只好认命，做你的道侣之一了。”

　　端商的手慢慢移开，给明霜说话的机会：“你说，好不好？”

　　明霜说话之前，却先咬了他的手指一口。

　　“借题发挥——你都已经替我想好了，还问我做什么？”

　　端商心虚地移开了眼。

　　“你是怕我选了凌恪，不要你，还是怕我选了你，让凌恪伤心？”

　　“……都有。”

　　“若我不同意呢？”

　　端商赶紧赔笑：“你不同意，我自然也不会强迫……只是，只是我这不开窍的脑袋，也只能想到这么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啊。”

　　“我答应过凌恪，在他飞升成为神君之前，都不会轻易从你们两人之间做选择。”

　　“我这哥哥，性子还真是拖拉——我宁可只争朝夕。”他的神色忽然十分认真起来，“我总觉得，我已经等了你够久了，我不想再等下去。”

　　明霜一瞬间也有些恍惚起来，她与端商之间那种奇妙的联系感，在这一刻更加分明了。

　　她几乎就要不由自主说出“好”，但还是在最后一刻重拾理智。

　　“既然已经等了很久，再等又何妨？”

　　“什么？”

　　“大道漫漫，长生无涯，我择道侣亦谨慎，多花些时间在路上，不也很好吗？”

　　端商终是如了她的意：“好。明霜，你可以慢慢想，慢慢挑，但是有件事，我们今日就做吧。”

　　他伸手抓着她的手往床榻的方向去：“择日不如撞日，今天——”

　　“你冷静点！你要做什么……”

　　端商得意一笑：“自然是，帮你成就金丹。”

　　明霜听了，并没松口气：“我的修炼自有安排，你不用这样帮忙。”

　　端商摇头：“现在，你们为着‘筑基不入凡尘’的命令，压修为压得太狠了，不是长久之计。接下来，我会去追杀疠疫天魔，它极狡诈、也极强，我要拿出浑身解数，怕是不能多顾你们这边。”

　　明霜悟了：“你怕我召唤你时，你不能来？”

　　“对。你们的修为高些，我才能放下心来，也不用担心‘筑基不入凡尘’的那套规矩了，只要用我魔修的法子筑基、结丹，我便有办法帮你们掩饰过去真实修为，省得道宫抓你们回去。”

　　明霜再问：“你给凌恪的那套功法我研究过了，与女娲道典上最主要的区别，就是在‘神魂’上……结丹时，正统修士会将金丹与‘神魂’连结，以丹力供养神魂，为日后凝婴做准备，而魔修结丹时，却是将金丹与自身‘三尸’相连，这是为何？”

　　端商望着她，笑容中多出了三分复杂：“此事说来话长，你若想知道，我便讲给你听。”

第184章 魔尊往事

　　风清月明，酒香清冽。

　　两人坐在窗前，继续对酌谈心。

　　只是这回，内容少了旖旎，多了神秘。

　　端商将一整杯酒倒下喉咙，吐了一口气：

　　“便是要从两千多年前，我飞升之后又叛出的事说起。”

　　这句话一出，明霜才有了面前的人是位当世传奇、魔尊本尊的感觉，对他将要讲述的历史，便更加有兴趣了。

　　“当时，我的道心，便是要成为紫微界最强的战神，但是因为兄长之死，我又有着一股要让他复活的执念，也许就是这两者，使我三尸大盛，几乎压过神魂。成为神君之前的最后一关，是雷劫，而雷劫，就是斩去三尸，淬炼神魂的关键，女娲大概没有想到，有人能在雷劫之下保住三尸而飞升的。”

　　明霜用杯子与他轻轻一碰：“那人就是你了？”

　　“对，是我。”端商露齿一笑，“当时我走上太微墟的神殿，那满殿的神君都惊得不作声了。”

　　“然后呢？”

　　“然后。女娲唤我，‘驱疠将军？’”端商握杯的手微微颤抖着，“后来我才知道，‘三尸’也许改名为‘心魂’，才更恰当，这是我们投胎转生后，由自心生出的一魂，完完全全，属于自己——而所谓先天‘神魂’，却是上古太微界神族遗留的魂魄碎片！”

　　明霜一愣，忽然遍体生寒：“‘神魂’，是外来之物？”

　　“不错，女娲她自身，就是上古太微界的唯一遗存者，她创造紫微界和人族的目的，就是以人身修行滋养她同族的魂魄碎片，使其复生的。

　　世间并不是每个人投胎转世时身上都有神魂碎片，有神魂的，被视为修行的上佳资质，而没有的，就是平庸。

　　依女娲道典的修行办法，没有神魂的人，再怎么努力，也tຊ是没办法结丹成功的，结丹的本质，就是让金丹用灵力源源不断修补神魂，使其复苏。

　　之后寻道心，就是指引着神魂，寻回前世身为太微神族掌管的相应天道，更进一步唤醒前世记忆。

　　等到天雷劈碎了所谓三尸，也就是人的心魂，神魂就可以归位，取而代之。”

　　端商越说越是咬牙切齿：“我是人，又怎样？抹去‘我’的存在，这样的事，岂不是拿天下修士当做太微神族的寄生躯壳？！”

　　明霜听得心惊：“那，你的心魂和神魂不会冲突吗？”

　　端商抿一口酒，淡淡道：“自然是有的。在我之前飞升的那些位神君中，九天玄女和阎罗帝君两个是特例，他们一开始就有完整的神魂，并不需要人身修行养魂，所以女娲给他们各造了一副神之躯后，这两位神君就归位复活了。而后面的羲辰神君……”

　　明霜也不由抖了一下：“羲辰神君他怎么了？”

　　“就因为他的飞升，让女娲看到了神魂与人魂并存的矛盾。”

　　明霜稍加思索：“那么直到现在，羲辰神君体内，都有着两个意识独立的魂魄？”

　　端商神色间有着悲悯：

　　“没错，一个是身为太微神族‘羲辰神君’的他，一个是在尘世修行了百年的他——幸而他的神魂与人魂性情相似，温和慈悲，很少遇到矛盾，但并不能保证接下来的每位神君都是如此。

　　女娲本以为，以人类心魂的弱小，在神魂苏醒的过程中，就会被融合吞噬，结果，在羲辰神君身上，她发现了并不是这样。

　　所以，从那之后，每位神君飞升之前，都要先渡雷劫，以劫雷之力，粉碎心魂，然后才能回归神位。

　　后面飞升的无为、紫微、八谷，便成了神魂占据主宰，但人魂的碎片却会时不时的跳出来打扰一下的状态——那两位散仙没能成神也不是没寻到道心什么的啦，只不过因为他们前世就不是正神而已。

　　神位，都是很久以前就注定安排好了的。

　　女娲本以为这种以劫雷粉碎心魂的办法，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无伤大雅。

　　直到有我这么一个意外出现。”

　　明霜伸手给自己斟酒，给端商也顺手倒上一杯：“所以，你是怎么逃过碎心魂的命运的？”

　　“当时女娲给我两个选择，一是碎了心魂，回归神位——我呸，连个‘天界第一战神’都不是，却是个什么‘驱疠将军’，我才不屑做。第二个选择就是暂时维持两魂并存的状态，去做个散仙。”

　　“你没选？”

　　“是啊，我不飞升了，总行了吧？”端商哈哈笑起来，满面狂态，“我当时怒火中烧，无法无天，于是拔出剑来，大战了他们一天一夜——之后要不是我那神魂作祟，害我神智不清没法再打下去，当日非掀翻了太微墟不可！”

　　明霜震惊：“你，你居然打得过七位神君吗？”

　　她一直以为，端商身为未能掌握天道的魔尊，实力是不如神君的，却不料……

　　“啧，女娲和无为没出手。虽然女娲做事不近人情、任性妄为……但说句公道话，却从不会以力压人。”

　　“后来呢？”

　　“既然打不下去，我就逃了，在人间游游荡荡。”端商浅笑：“后来，一段日子之后，我便偶然间遇见了天魔——也可以说，是它们主动找上我的。

　　那时，天魔还是强盛时期，杀生、疠疫、邪色、妄语四大天魔俱全，个个都有神君的实力，再加上其他弱些的，相比道宫的力量也不逊色多少。”

　　“这些家伙大概是听说了我叛出太微墟的事，以为我跟女娲作对，就能跟他们走一路了，所以特意来招揽我。”

　　“你想必是假意答应了？”

　　“看来你也很了解我嘛——没错，我假意答应了，然后学了他们的本事，倒叫我发现了魔功的一件奥秘，那就是：能够切割心魂与神魂。”

　　“这点，女娲做不到吗？”

　　“她若是能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