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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我与楚若昀正在湖边，我看着他一扬手，河对岸无数孔明灯升起，宛如璀璨星河。

每一个孔明灯上面，都写着我跟他的名字。

他说：“阿禾，这999个孔明灯是我向上天许下的心愿，楚若昀和叶诗禾会永远在一起。”

我忍不住一笑，在心中对系统道：“我决定留在这个世界，跟他白头到老。”

系统一惊：【这样你之前任务的所有积分都会清零，为了一个男人，值得吗？】

“系统，你不懂人类的感情。”

我牵着楚若昀的手，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憧憬，从未有过的坚定。

“值得。”

当年的那两个字，在此刻化作子弹直直射入我的眉心。

我闭上眼：“没有，只有一个请求。”

楚若昀长舒一口气：“只要你不害她，从今往后，你安心做好你的楚太太，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楚若昀，我们离婚吧！”

第6章

“离婚？”楚若昀骤然变了脸色，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为什么？”

为什么？

我带上一抹自嘲至极的笑意。

难道要我告诉他，我嫁给他不是因为贪图他的家世地位，而是因为我真心爱他。

而现在离开，是因为接受不了我丈夫的心里只有另一个女人吗？

我不敢想说出口以后，他会露出怎样讥讽的神情。

我哑然一笑：“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不会害雪妍，就没必要强留我在身边了。”

“未来出什么事，自然有你为他们保驾护航。”

爱意没有开关，也无法清零，在他身边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痛苦万分。

楚若昀久久没有言语。

良久，他温声道：“先回家再说。”

我们出来时，柳雪妍早已不在。

楚若昀的助理走上前：“楚总，柳小姐已经提前走了。”

他原本还想说什么，目光却又在触及我时，明显一滞。

楚若昀道：“没事，有话直说。”

“好，我按照楚总的吩咐，派了几个保镖保护柳小姐。”

楚若昀淡淡嗯了一声：“这段时间段逸尘抓了个人，那人身后能量不小，一切结束前一定要保护好她。”

心尖抽痛着，我将颤抖的手藏到身后。

一切说破后，他竟是连装都不装了。

回到别墅。

我满心疲惫地对他说：“你放心，离婚之后我放弃财产分割，净身出户。”

可楚若昀将我带到我们的房中，指着一副【百年好合】的字画。

“老婆……”顿了顿，他又换了称呼，“阿禾，我只有一句，我们俩当初能结婚，是老爷子亲自开的口。”

当年楚家瞧不上叶家，给楚若昀安排了更好的婚事。

可他为了跟我结婚，亲自去求了楚家久不出山的老爷子，在老爷子面前跪了将近一天一夜，才得到了许可，更求了一副老爷子亲笔书写的【百年好合】。

有了这副字画，连他父母都不敢再多说什么。

换言之，我和他要是跟他离婚，便是拂了楚老爷子的颜面，叶家以后在这帝都必定举步维艰。

楚若昀这话既是提醒，也是威胁。

楚家是帝都几百年的世家，权势滔天。

叶家虽然称得上豪门，相比于楚家还是差了太多。

可笑当时的我满心欢喜，对即将离开的系统道：“系统，你看见了，他对我是真心的，不然不会做到这步。”

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禁锢我的枷锁。

我可以不顾及自己，却不能不顾真心对我这么多年的叶家。

我突然有些冷，同时萦绕上来的又是克制不住的愤怒。

我看向他，几乎就要崩溃。

“那便找个理由，得了绝症也好，生不了孩子也行，我只想离开这里。”

楚若昀扣紧我的手，如从前温存时一般，薄唇吐出的话，却锋利的像是一柄刮骨刀。

“我这辈子不会再爱上别人，所以我需要一个妻子，而你，就是最好的人选。”

他是楚家的掌权人，不知道多少人盯着楚夫人这位置。

别说离婚，就是我真死了，不出三月，他母亲就会给他安排上顶尖的名媛千金相亲。

但这不是最重要的……

他凑近我耳边，撕开温润面具，冷静到近乎无情。

“你走了，我怎么再靠近雪妍。”

刺耳的话幻化成一把利刃在我心口处不断翻搅。

我指甲掐入掌心，用痛意来保持着清醒，才使得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狼狈。

我告诫自己不要恨，爱柳雪妍是他角色的本能。

可那么多年，我从没想过他不爱我时的情形，原来竟如刮骨抽髓般，令我痛不欲生。

喉咙里溢出铁锈的腥味，我强行咽下去。

“好，我答应你，当好你的妻子，当好楚夫人。”

楚若昀明显一愣，似乎没想到我会转变这么快。

他眼神闪过一瞬诧异又很快散去，走到门口时。

楚若昀停住脚步微微侧头，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半明半暗。

“除了爱，我没办法给你，你要是想要个孩子，我也可以答应你。”

如此施舍的语气。

我笑了：“不必，我还要谢谢你这么多年来送我的养生药。”

最后三个字我加重了音。

他猛然看向我，片刻后，温声道：“抱歉。”

虽然在道歉，可他眼中却没有半分愧疚的意思，甚至带上一丝冷冽的警惕。

我恨自己对他的了解，才会看出那眼神的含义。

一定是觉得我心机深沉。

他离开后，我再也忍不住喉中的腥甜，剧烈地咳嗽起来。

看着指缝中流出的血丝，我低声喃喃。

“你是真的不在意啊。”

他只关心我不会伤害柳雪妍。

在知晓我不是叶诗禾以后，他甚至从头到尾，都没有问过一句——

我的名字。

第7章

我生病了。

身体急速衰败下去，原因不明，就连医院最顶尖的专家团队也检测不出来病因。

柳雪妍得知消息后来探望我，我避而不见。

我在楼梯拐角处，听见客厅里张妈按照我的话转告：“雪妍小姐，我家太太说你现在怀孕了，她病因还没查明，怕影响宝宝就不见了。”

柳雪妍担忧的声音响起：“那你把这些营养品给阿禾，我和逸尘最近也在联系国外的医生，你让她一定不要急。”

她离开后，我往下看去，只见客厅摆满了各种珍贵的人参燕窝，一看就价值不菲。

我心中酸涩难言，从认识之初，雪妍就真心对我。

有这样的闺蜜挚友，是我的幸运。

只可惜，我怕是不能兑现与她互相陪伴到老，看对方儿孙满堂的誓言了。

我执念太重，已经把自己困在了地狱。

“太太，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张妈问。

拭去眼角泪痕，我摆了摆手，无力道：“好好收起来吧，别浪费了东西。”

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吃再多的补品也没用。

我这是心病。

楚若昀来时，我刚将中午喝的燕窝粥全吐了，恹恹倚在花园里晒太阳。

他手中端着碗药膳，拿勺子喂到我唇边。

我微微偏过头，无声抗拒着。

“我从帝都最好的中医世家那里求来的秘方，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可以说，没必要拿自己的身体跟我闹。”

他语气温和又无奈，像在哄一个任性的孩子。

那缱绻神色，恍惚间让我以为还像从前那样相爱，之前的一切都是我的幻觉。

可当我看入他眼底，却终于看清那一片空洞漠然。

他只是一个眼神，我心脏便被撕扯得鲜血淋漓。

这一刻，我都想嘲笑自己的没用。

“我说了，你在意过吗？”

楚若昀一顿。

我咳嗽了几声，又笑道：“不过，有一点我的确要谢谢你。”

“楚若昀，我很感谢你的狠心，没有孩子，至少我离开时，还能少一个牵挂。”

他终于褪去从容，冷了眉眼。

“你还在想着离开？”

我喑哑一笑：“你放心，我在离开前一定会处理好一切，不会给你留下麻烦。”

他沉默良久，终于抬眸看我：“阿禾，跟我去趟书房吧？”

以前老婆日日挂在嘴边，自从说破后，他对我的称呼只剩下了阿禾。

我平静应声：“好。”

他想伸手扶我，却被我不动声色拂开。

“你没必要再装模作样，恶心自己。”

他愣了一下，眼睛里闪过一丝复杂。

书房在三楼，其实家里有电梯，但短短几步路我额头还是已经布满了一层冷汗。

进到书房，他当着我的面拿着那个笔记本电脑走到窗边。

就在我不解时，他手一松，将那个记录了他所有秘密日记的笔记本从三楼落下，砸了个粉碎。

“阿禾，就当这日记不存在，你也没有看过，我们还像从前那样生活不好吗？”

我想起那日记里的内容，闭了闭眼，走上前移动挂在墙上的一幅画，随后一道门在不远处出现。

推开门，一个画室里面摆满了数不清的人物画像。

仔细看去，每一幅画上面，都是柳雪妍的脸。

哭的，笑的，奔跑的，安静的，从她十六岁到现在……

这每一幅画，都能看得出绘画之人下笔时是如何用心用情。

我连呼吸都扯着痛：“好，要我当所有一切都没有发生，那你把这里所有的画都烧了。”

楚若昀不出意料地变了脸，他猛地一把掐住我的脖颈。

“叶诗禾，不要挑战我的底线。”

情深不复，我们也终于走到今日相看两厌的地步。

我呼吸都困难起来，却嘲讽地勾起嘴角。

“怎么，想像上辈子一样，杀了我？”

“我爸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