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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顾宁宁仍然没理他，看起来是在耍小脾气。
　　沈确又想起户部侍郎说的“教育孩子要恩威并施”。
　　他抿唇，从怀中拿出了昨天精挑细选，却因为种种原因没能送出的礼物，将人搁在一旁的椅子上，难得亲自俯下身去，掀起了她的裙角，将东西戴在了顾宁宁的脚踝上。
　　那是一个又一朵朵小花组成，镶满了各种细碎宝石的脚链，在夕阳的照耀下，闪耀地地晃眼睛。
　　顾宁宁的小情绪来得快去得快，沈确送她的脚链好看地让她移不开眼，原本她还故作矜持，只偷偷去看。
　　到最后连自己都不好意思了，干脆将那只脚搁到沈确的腿上去欣赏。
　　玄色的衣襟衬得好看地玉足更加白嫩，脚踝上的脚链在玉足上晃来晃去。
　　又纯又欲。
　　顾宁宁看沈确看得愣神，故意用脚轻轻蹭了一下……沈确喉结微滚，干脆拽着她的脚踝将人拉到了怀里。
　　顾宁宁笑着去踢他，点了他一身火，沈确亲她的脸，“怎么跟小孩子似的。”
　　门外传来常悦的声音，“殿下，夫人，该用膳了。”
　　顾宁宁又抓紧在他的喉结上吻了一下，感受到男人的身子更僵，立刻从他身上下去，
　　“妾身伺候殿下用膳。”
　　沈确被她气得不行，不过今日她也算乖巧，也懒得和她计较。
　　不多时，小林子端着水盆走了进来，沈确和顾宁宁都洗了手，才正式上菜。
　　和沈确一起吃饭，御膳房做的菜的精细程度和好吃程度都明显高了一个层级，满桌子的菜，看着便色香味俱全。
　　按照规矩，她先要伺候沈确吃，自己才能吃。
　　顾宁宁早就饿了，她向来不是会亏待自己的性格，对着沈确扬起一个温婉贤淑的笑，
　　“妾身给殿下试毒。”
　　她的小心思实在是太明显，沈确却还是“嗯”了一声。
　　顾宁宁欢欢喜喜地用左手端起一碗饭，右手拿起了一双筷子。
　　沈确回头看她。
　　沈确是太子，正常人在他的注视下很难泰然自若，顾宁宁却不是一般的厚脸皮。
　　她顶着沈确的注视，将桌上的菜品都试吃了一遍。
　　有些她喜欢的，还又重复吃了一遍，直到一碗饭都吃进了杜子，才放下碗筷。
　　一转眼才看到沈确正在看她，她毫不心虚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唇边的油渍，笃定道，
　　“殿下可以放心吃了，没毒！”
　　说完，她还原地蹦跶了两下，表示自己身体状况良好。
　　沈确看着难得活泼的小美人，唇角露出不易察觉的笑，连声音都温和了不少，“过来。”
　　顾宁宁乖乖巧巧地凑了过去，拿了一双新的筷子，给沈确夹菜。
　　她吃饱了，对沈确也殷勤了些，不知道沈确喜欢吃什么，她干脆将自己喜欢的菜都给他夹过去，
　　“殿下，这个好吃。”
　　是一块小甜点，一旁等着侍候的常悦顿时提了一口气，今日这碟小甜点是常悦特意吩咐厨房给顾夫人做的，殿下向来都是不吃甜的。
　　却未想下一刻——沈确面不改色地吃下了那块甜点，甚至还下了评价，
　　“不错。”
　　宫内规矩多，食不言，寝不语，他说话不多，顾宁宁向来不知道这种规矩，她跟着沈老板混了顿好的，决定活跃下气氛，讨老板开心，
　　“殿下，这个虾很鲜。”
　　“这个汤不错。”
　　“这个蘑菇很嫩。”
　　沈确喜静，若旁人如此聒噪，早不耐烦地让人闭嘴了。
　　对顾夫人却面无不耐之色，甚至还时不时附和一声。
　　常悦在一旁候着，越看越觉得殿下对顾夫人不是一般的容忍。
　　……
　　吃饱喝足，沈确又要开始批折子。
　　他叫小桃洗了些葡萄送过来，顾宁宁这才知道他还送来了葡萄。
　　天越发冷，新鲜水果越来越少，尤其是葡萄这种，几乎是有钱也买不着的。
　　小桃将盘子端到了沈确旁边，顾宁宁盯着那盘葡萄踌躇了片刻，便听到沈确开口，
　　“过来，给孤剥葡萄。”
　　她“哦”了一声，到了他旁边去坐下，任劳任怨地给他剥了一个葡萄，递到他唇边。
　　她的手白嫩纤细，指尖捏着的葡萄晶莹饱满。
　　沈确张开口去吃葡萄，舌尖不可避免地触碰了一下小美人的指腹，温软甜腻的触感让他眸子深了，
　　“继续。”
　　反正剥个葡萄而已，比读书或者运动可是轻松太多了，顾宁宁任劳任怨地给他剥，时不时还偷吃两颗。
　　又甜又好吃，比她之前在林美人那儿吃的还好。
　　左右沈确还在那儿处理政事，没空监视她，她忍不住多吃了两颗，慢慢大半盘葡萄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恰巧此时，沈确刚处理完重要的折子，回头看了她一眼。
　　她顿时有些心虚，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
　　她唇边还有葡萄汁，沈确拿起了帕子去给她擦了擦唇角。
　　顾宁宁简直要受宠若惊了，更殷勤地给他剥了几颗。
　　恰巧此时，门外传来了小桃的敲门声，“侍妾，该吃药了。”
　　小桃端着药走了进来，放到了桌上又退了下去。
　　顾宁宁不想喝，想趁着沈确还在处理公务偷偷倒掉，沈确却在此时恰巧抬头，凤眸与她四目相对，
　　“喝完。”
　　“……”顾宁宁：她想向上级申请重新看剧本，看看这究竟是不是读心术文！
　　她苦了脸，对着那碗药磨蹭了半天，冲天的苦味让她一口都喝不下去，干脆将身子探到沈确旁边抱着他的胳膊撒娇，
　　“殿下……不喝了好不好？”
　　男人在这件事上出奇的冷硬，“不行，你身子骨太弱了。”
　　“妾身能跑能跳的，身子骨哪里弱了？”
　　她循循善诱地给沈确讲道理，
　　“这汤药是给女子调理身体用的，左右妾身也只是个侍妾，怀孕生子这种事也轮不到妾身……”
　　她话音未落，便感受到沈确看她的眸光有几分异样，
　　“明日孤便拟旨意，将你升到美人。”
　　“……”顾宁宁现在是真有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感觉了。
　　她只想在东宫当自己的小透明侍妾，每天吃喝玩乐，快乐摆烂。
　　现在赵昭仪和周昭仪病着，白昭仪和林美人是好朋友，云侧妃懒得对付她，多好啊。
　　升职要做的就多了，还有陷入宅斗的风险，平白提高她的工作量。
　　顾宁宁一直有自己的一套打工人理论：
　　每天勤勤恳恳忙忙碌碌得到了钱，那不叫赚钱，那是她应得的。
　　只有每天摸鱼摆烂得到了钱，那才叫赚到了钱。
　　沈确这人吃软不吃硬，她只能嘤咛了一声，没骨头一样地贴在他身边磨他，
　　“不要升到美人，当美人好累。”
　　“妾身进东宫的时间最短，又不如姐姐们知书达理，恐怕德不配位，还是继续做侍妾的好。”
　　沈确被她磨得难受，只能放下折子，揶揄道，
　　“觉得自己不知书达理便好好学，德不配位便努力修习，只要不断进步，总能配得上的。”
　　以前一直想保护她，不想让她做东宫的活靶子，才压着她的位份，如今一看，这样也让她感受不到四处的危机，才混成这样个懒散胡闹的性子。
　　倒不如给她升升位份，瞧瞧人情冷暖，说不定还能上进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