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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听金恺声音夸张：“约了后天去看货，那小子，还挺神秘，不肯透露一个字。”

　　后天、看货。

　　桑晚夏捕捉到关键词，暗暗记下。

　　她还想听金恺能不能透露出更多信息，沉寂的耳机却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电流声。

　　那声音直直通到耳蜗，让她忍不住蹙眉，下意识想张口叫喊出声。

　　楚淮序也听到了，眼疾手快地抬手，用自己的手捂住她的嘴，制止了叫声。

　　另一只手直接把耳机摘下，握在掌心防止声音发出。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两人却不自觉溢出了冷汗。

　　桑晚夏抬眸感激地看去，正想松一口气时，却听屋内静悄悄的。

　　金恺的电话声不知何时停止了。

　　桑晚夏和楚淮序对视一眼，俱是感觉不妙。

　　两人屏住了呼吸，听到金恺的脚步声慢慢清晰，几乎要走到两人面前。

　　心脏怦怦，几乎要跳出胸腔。

　　下一刻——

　　一屏风之隔的大门响起开门声。

第30章

　　桑晚夏和楚淮序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不是发现了他们就好。

　　可气还没喘匀，就听金恺问：“阿坤，你怎么来——”

　　话没说完，便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条子来了，跟我离开。”

　　这声音虽然冷而年轻，却自带八风不动的沉稳，桑晚夏只觉耳熟。

　　她自认自己认人画人和听人声音的本事一绝，绝对过耳不忘。

　　只是这声音竟然只是耳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桑晚夏心中划过一丝疑惑，下意识抿了抿唇。

　　“条子？”金恺震惊，声音都透着颤抖，还想强装着镇定。

　　“条子来了，也不一定是来抓我的，应该没事……”

　　阿坤却直接一眼看穿，冰冷道：“你那照片可见不得人……”

　　他声音幽幽，像是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带着钩子吊起人的胃口。

　　衣柜之中，桑晚夏眉头越蹙越紧。

　　这样特色的声音她应该听过的，怎么会想不起呢？

　　楚淮序却没她这个心思，只留神听着金恺脚步急切，跑到卧室，开始仓皇的收拾东西。

　　他刚才为了制止桑晚夏的尖叫，直接把手覆在她嘴上，而现在还没拿下来。

　　楚淮序只觉得柔软的掌心被什么更柔软，还带着些许湿濡的东西轻轻地，不经意地蹭过。

　　虽然只那么一下，却带来久久难以平息的余味。

　　鼻尖是桑晚夏秀发的清香，怀里是桑晚夏柔软的身躯。

　　楚淮序曾自诩毅力惊人，可面对桑晚夏才发现，自己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英雄，只是个普通男人。

　　他只能俯身在桑晚夏耳边，轻咳了一声，算作提醒。

　　那声低沉的轻咳响在耳边，桑晚夏立刻回神，才意识到两人还维持着刚才的模样。

　　楚淮序温暖的掌心还在自己唇上，只要轻轻一动，就能触上他柔软的掌心。

　　桑晚夏一愣，还想开口说对不起，就被楚淮序眼神制止。

　　她听到阿坤的声音：“衣帽间不错……”

　　两人俱是一愣，冷汗直流。

　　这个阿坤，发现了他们吗？

　　话没说话，金恺急匆匆地脚步响起，将那些照片交给了阿坤。

　　阿坤留下一句“后天见”，便离开了酒店。

　　没过一会，岑京便敲响了房门，借着例行抽检的名义带走了金恺，将两人解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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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局，会议室。

　　幕布上展示着监控视频的截图，众人期待的目光看向桑晚夏。

　　桑晚夏不由扶了扶额。

　　“监控视频只有个后脑勺，连个侧脸都没有，画不出画像啊……”

　　众人只能收回了目光。

　　是他们太依赖桑晚夏了，觉得画像师能看透后脑勺，看到人脸……

　　桑晚夏见众人士气低迷，想了想，还是说。

　　“目前已知阿坤，身高一米八，标准身材，为人谨慎，受过专业训练……”

　　楚淮序点了点头，继续补充道：“他是人口买卖的中间人，后天会带着金恺去看货。”

　　“可我们现在已经把金恺抓了，后天金恺还会去——”

　　警队之人疑惑还没说完，岑京便推门而入，声音铿锵。

　　“楚队，按你的吩咐吧金恺放了，我们现在是不是要跟着他？”

　　桑晚夏心头一跳，看向楚淮序。

　　他倒是安排得及时……

　　楚淮序脸色严肃，吩咐道：“盯紧他，只等后天他带我们去找阿坤。”

第31章

　　两天后。

　　这里是沪城三环外，差一点便是郊区地界。

　　桑晚夏跟在楚淮序身后，抬头看这些被电线和晾衣绳分割得支离破碎的天空，心中一沉。

　　到处是林立的筒子楼，房屋不高，栋与栋的间隙极窄。

　　晾衣绳从左侧牵到右侧，中间堪堪能晾下一个床单。

　　外墙上满是斑驳，看不出原来的颜色，只污垢与熏黑发霉的墙根，诉说着这里的贫穷。

　　而贫穷，是犯罪最好的温床。

　　“楚队，金恺被人带进了3栋筒子楼，看样子是往楼上去了。”

　　岑京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

　　这两天，警队没有放过对金恺的监控。

　　今天就是约定的日子，众人更是卯足了精神，鼓起劲，不错眼珠地盯着金恺的动向。

　　半下午的时候，他终于出了酒店，打车去了一个商场，然后到地下停车场，上了一辆不起眼的面包车。

　　警队远远跟着那面包车，一路跟到了这。

　　现在，终于是收网的时候。

　　楚淮序按住对讲机，沉稳道：“还能再近吗？能不能知道他的具体位置？”

　　对讲机那边良久没有回声。

　　桑晚夏和楚淮序一愣，对视一眼，均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正要再问时，便听岑京声音沉重而悲怆：“楚队，没有具体位置。”

　　“这一栋楼，都是被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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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内。

　　破旧的楼梯，泛黄的墙壁，尘埃仿佛可见的颗粒，在眼前漂浮。

　　金恺皱起了眉头，把那股颓败的味道从鼻尖挥去。

　　“怎么找了这地方，又热又脏的……”

　　他左右看了看，眸中都是嫌弃。

　　领路的小弟见状，回头陪笑道：“环境不好没事，货好就行了。”

　　他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带着金恺推开面前房间的门。

　　“这是从小拐来的孩子，最听话了。”

　　入目是一个十平米见方的小屋子，放着一张巨大的床，角落上的尿桶散发着难闻的气味。

　　可屋中的女孩像是习惯了一般，没有一点反应。

　　只在门被推开的时候，呆呆扭头看向门口，脸上是空洞的绝望。

　　金恺见状眉头一皱，连进去看得心情都没有，好像害怕脏了自己的眼一般，直接收回了目光。

　　“这样的货你也给我看？”他有些愤怒，看向领路的小弟，脸上生出些被怠慢的不悦。

　　“这货也就那些散户买回家生孩子，卖去缅北都没人要！”

　　他越想越气恼，一巴掌拍上那小弟的脑袋，怒道。

　　“阿坤呢，让阿坤来见我！”

　　“我们谈生意的时候，说得好好的，现在就那这些来打发我？”

　　领路小弟被他打得眉头一皱，可看着那脖子上的金链子和手腕上的金表，眼眸划过一丝隐忍。

　　他哈腰拿出只烟，为金恺点上，放低姿态。

　　“金老板消消气，我这不是想让您慢慢看嘛……”

　　金恺猛吸一口烟，把烟气喷在小弟脸上，不客气道：“什么慢慢，我就要看最好的！”

　　他这边说着，没听到楼梯间中传来缓缓脚步声。

　　小弟还在点头哈腰赔罪，楼上便下来一个人。

　　他背着光，指尖的烟散出朦胧的雾气，只看得到一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