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意宋知逸全文免费在线阅读_(魏意宋知逸免费阅读无弹窗)宋知逸魏意全文免费完结版阅读
分类: 现代诗歌
时间: 2024-10-16 22:54:20
作者: xiao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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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栖云馆,宋知玄并未直接上马车,而是去了东街的酒楼。
那小二见到宋知玄便轻车熟路的领着他们上了二楼的雅间,应当是时常来的缘故。
“爷,今日吃些什么?”
小二热情道。
宋知玄坐在窗边,眼神从街上扫过,只轻飘一句照旧。
小二喜上眉梢,手中的白巾一甩搭在肩上,“好嘞爷,您稍等。”
魏意站在宋知玄身侧,见他只顾着看楼下,便上前为他斟了杯热茶。
“公子,您可是在想秦颂的案子?”魏意小心地问。她心中有些想法,人多的地方又不好提及,现下正合适。
宋知玄闻言挑眉回头看了魏意一眼,没说话。
见宋知玄没回答,魏意抿了抿唇,再次出声,“奴婢有些想法,不知公子可愿一听?”
屋内继续安静,等待片刻,宋知玄没说可以,也没拒绝,魏意松了口气。
她厚着脸皮继续道:“不知公子可听过磷粉?”
磷粉这种东西,魏意还是从她父亲那里知道的。
八岁上下时,她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商人,家中并不是很富裕,父亲为了生计年年月月都要在外头漂泊,所以每次回家魏意都要缠着父亲给她讲些有趣的事。
磷粉只是众多趣事中的一件而已。
商人经常结伴而行,也免不了夜间赶路。常年在外的商人手里总是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一天傍晚下起了大雨,她父亲那一队人马未赶在天黑之前到下一个驿站,眼见雨越来越大,便寻了间破庙避雨。
庙里十分潮湿,他们身上带的火折子用的用tຊ完了,丢的丢,见了雨的更吹不着。
最后有一人从行李的一角处拿出一个看似封闭的小竹罐,只见那人两手捏着竹罐上下两端轻轻一拧,最后将罐中的粉末倒在一个用完的火折子上,瞬间那火折子便冒出了蓝色火焰。
那一夜下着瓢泼大雨,好在因为这个东西让他们生着了火,平安度过了一晚。
魏意当时听了只觉得这东西十分神奇,她还问了父亲这东西从哪里来的。
“你想说便说吧。”宋知玄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依旧停留在街上。
“是,”魏意捏了捏手指,“奴婢曾听闻有种暴露在温度稍高的空气中便可自燃的东西,这种东西就叫磷粉。它无色无味,只能被储存在封闭的容器中,若不小心暴露在外便会自燃。”
宋知玄细细听着,手指轻叩桌面,“继续。”
“坊间传闻秦颂死状诡异,奴婢猜测凶手用了此物。”
“你是怎么知道磷粉的?”宋知玄问,连他都不知道的东西,一个丫鬟怎么就能知道呢。
“禀公子,奴婢父亲……曾经是个不起眼的商人,父亲说有人曾在商队里用过这东西,听那人说过,是由鞑靼传来的。”
宋知玄眼神一凛,猛的一回头,“你说磷粉从何而来?”
“鞑靼……”魏意被宋知玄突如其然提高的音量吓到,声音弱了好几分。
“我知道了,”宋知玄说,“午后你同我一起去见兄长,我会让兄长带你一同去秦宅。”
“可是……奴婢也未曾真正见过磷粉为何物,去了恐怕会添乱。”魏意将头低下,对于磷粉她只是猜测,心中却毫无底气。
“无妨。”
宋知玄摆手,他也并不是非要魏意发现些什么,只是方便兄长若有疑问,可自己行问她。
在他印象中,兄长总是一副坦然自若的模样,为了那些所谓的案子,已经许久都未曾回过家了,这次秦颂的案子结了,他定要让兄长回家,好好喝几杯才是。
以前他总觉得帮不上忙,对于案子的事也一窍不通,今日骄月知道有关可以自燃的东西,不管有没有用,总归是一种希望,就当是为兄长分忧。
用过午饭,宋知玄便匆匆赶往栖云馆。
大公子听到宋知玄带来的小厮知道有这种自燃的东西,倒是提起了几分兴趣,放下手中的茶杯便抬脚走了。
为了能更快的前往秦宅,魏意被宋知玄叫上了马车。
车内,宋知玄笔直地坐着,在魏意上来时目光由锦帘上转移到了那张被晒的微红的脸上。
宋知玄心想,看样子她并不知道自己被安排在琳琅阁的初衷。半晌后他才说:“不必紧张,到时候发现什么便说什么。”
魏意点头,她倒不是紧张,只是今天热的有些过分,自己又穿的是小厮的衣服,布料略厚,又闷在马车里,实在是很难表现出平静的样子。
秦宅位于东市北侧十里处,这里住的大部分都是商贾,所以宅子大,人也多。而栖云馆又位于西市,等他们到时,已斜晖西照。
魏意先于宋知玄下马车,右脚将将落地,一抬眼,便瞧见秦府外孑然而立的人,头顶那双冷如墨玉的眼直直扫了她一眼,一股寒气随风扑来,惊得她后背一僵。她垂下眼眸,那便是宋知逸么?
只方才那一眼,心里的恐惧便如浪一般,打翻了她无数日夜积攒的平静。即便此时她害怕,恐慌,却也不敢露出半点破绽。
停顿一瞬,便迅速低下脑袋跳下马车,以确保台上那人看不见她慌张的神色。
宋知玄瞧一眼魏意低的快要埋进衣裳里的脑袋,眉轻扣半分,在抬头看向宋知逸时,才又舒展开来,“兄长竟来的这么早!”
宋知逸眸中染上几分柔色,“我比较近。”话罢,便转身叩门去。
三人被引进府内。魏意跟在二人身后,思绪却飘到了别处,她想,如果她现在去求宋知逸重查魏家一案,她会是怎么的后果。
想到这,她不由得一抬眸,却不知宋知逸好似察觉她要看他,蓦地一回头。目光相撞之际,魏意心中一虚,赶忙将眼收回去。
回神时额头已经出了细汗,掌心也变得潮湿。她怕她在此刻暴露情绪,只得收回心思,恭敬地跟在二人身后。
三人畅通无阻地进入了秦宅后院,此时秦夫人正坐在菩萨前擦着眼泪,听闻锦衣卫镇抚使来,忙不迭起身相迎。
妇人看起来约摸四十岁年纪,雍容华贵,手上戴着玉戒,手腕处是玉镯,项链耳坠都是玉的,看起来这位秦夫人十分喜爱玉器。
秦夫人一见到他们,抬手已经擦起了眼泪。魏意十分理解秦夫人此刻的心情,毕竟一家之主突然枉死,失去了顶梁柱,换谁都会如此。
“见过镇抚使大人,”秦夫人矮身行礼,“不知大人可查清了事情原委,可还我夫君一个公道?”
“莫慌,”宋知逸淡淡地说,“今日来有几件事需要再确认一下,烦请秦夫人带路,去现场再看一看。”
“好好。”秦夫人三两下擦干泪,由身边的小丫头扶着,转身向左边的长廊走去。
几人继续跟上,魏意侧眸在周围看了看,院子十分雅致,除了假山流水小池塘,还有许多比较高大的树木。脚下是鹅卵石铺的小道,走起来有些硌脚,可秦夫人在前头走的健步如飞。
很快便到了发现秦颂尸体的地方,大公子应是看了许多回了,到地方后只环顾周围,只有宋知玄和魏意两人像是没见过世面的,看见地上焦黑的人影略显惊讶。
“看起来距离池塘不过十步之遥,怎么到这里边倒下了?”宋知玄道:“如此看来这里距起火点是有一段距离的,人的求生欲很强,这么近的距离该是怎么都会坚持的。”
“你说呢骄月?”
宋知玄突然问她。
一旁正在看风景的大公子听宋知玄叫一个小厮骄月,舜时剑眉一挑,有些好奇地回头,目光落在那娇小的身躯上。
只见她双臂自然垂在两侧,头上的方巾略显老气,墨黑眉下生了一双与眉毛十分不相称的杏眼,脸颊轮廓清晰流畅,有种说不出的美感。
他嘴角一勾,倒是不知道自家弟弟有这种喜好。
魏意盯着地上的焦黑看了一会儿,又抬头朝四周看着。在这周围有好多棵大柳树,柳树下便是矮小的灌木,在往里就是许多芍药牡丹,挺奇怪的搭配。
要想到池塘处有三条路,魏意先不管其余两条,只看着地上黑影的朝向,顺着黑影头的朝向看去,这条路要更宽些,她向前走了几步,看到是白玉铺成的路,十分宽敞,再往前便又是芍药牡丹,这次倒是没有大柳树。
秦夫人见魏意看得不太明白,赶忙上前解释,“再往前便是妇人的居所。”
“哦。”魏意点头。
“看出什么没有?”宋知玄迫不及待问。
一旁的宋知逸也十分好奇,这人到底能不能看出什么端倪。
魏意只说稍等,便开始向池塘处走去,再绕着池塘走了一圈,每到一棵柳树处,她都会停下脚步上前去看看。
不多时魏意转了回来,右手拿着从灌木上折下来的枝条。
秦夫人捏着手帕,目光一直停留在魏意身上。
魏意本想将手中的东西拿给宋知玄看,想了想可能宋知逸更能理解她的意思,随后便低着头走到那人身前,矮身行礼,可却没有开口。
她能感受到头顶灼灼的目光,希望他能理解她的意思。
“走吧,坐下说。”宋知逸瞧了一眼灌木枝条,很自然的道:“去那边凉亭。”
宋知玄也跟了上去,秦夫人原本也想去,可又想到给他们还未准备茶水,连忙道:“大人先请,我去给诸位准备着茶水果子。”
“有劳。”宋知玄见他兄长似乎没听到秦夫人说话,就代他答了。
凉亭下,魏意站在二人中间,她也不去看那两位的眼神,主要是她不太敢看这位锦衣卫镇抚使,至于宋知玄,她只是无法直视。
她将枝条缓缓放在石桌上,整理好思绪,道:“这是池塘左侧第三棵柳树下的灌木,大人请看,”她将枝条按在桌上,左手捻住一片叶子,轻轻拽下来,说:“叶片上有黑点。”
“像明火烧的。”宋知逸叩眉道。
魏意点头,她并不讶异宋知逸脱口而出答案,锦衣卫时常办案,一点东西自然逃不过他的眼睛。
“不错,这种灌木的叶片十分轻薄,若阳光直射,也会因叶片薄弱而卷回去。”
“继续。”宋知逸目光穿过芍药丛,落在柳树上。
“我观察过,所有柳树中,唯有第三棵柳树上有被踩踏的痕迹,不明显,不细看是不会发现的。”
“所以奴婢想,这叶片上的黑点是因为磷粉,有人借助柳树的遮掩,朝树下撒了磷粉。”
“由地上的黑影可以判断出,秦颂死时,朝向是向tຊ着他们的寝室,并不是池塘,如果要去池塘应该面朝池塘才对。”
“那就是说,秦颂的目的是要去找他夫人。”宋知玄道。
“不对。”宋知逸斩钉截铁地道:“他不是要去找他夫人,而确实是要去池塘。”
“可是池塘明明就在他身后。”宋知玄指着那汪绿潭,不明就里。
“好了,我心里已经有答案了。”大公子已经起身,两手背在身后,见两人不为所动,挑眉道:“不走要留在这里过夜?”
宋知玄哦了一声,快速站起身跟上前人的脚步,魏意紧随其后。
秦夫人端来茶水果子时,凉亭已经空无一人。
出了秦宅,天边只剩一道白线。
“兄长何时回府?”宋知玄见大哥二话不说就要上马车,着急向前走了两步问道。
“不回。”那人果断拒绝。
魏意悄悄抬眼看了看宋知玄,神情十分落寞,像是有许多话被那两个字堵了回去,心里万分悲凉。
这边宋知玄已经上了马车,魏意无声回眸看了一眼宋府的大公子,宽肩窄腰,后背挺的笔直,在看了一会儿秦宅,转身上了马车。
在人转回来之前,魏意已正身看向前方,跟随马车向宋府走去。
只是还没走多远,车内已经响起了宋知玄的声音:“上来!”
魏意感叹,这人变的可真快啊。
马车再次动了起来,魏意如之前那般,缩在车门处的一角,眼神自然地盯着自己的脚尖。
宋知玄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疑问,烦躁地放下窗锦,目光落在那缩在一角的人脸上。
“你说说,兄长明白了什么?”他声音中带着微不可察地倔强。
魏意疑惑抬头,借着昏暗的光看向盯着她的宋知玄,想了想说:“大公子自然是明白了谁是凶手,是怎么作案的,又怎么在众目睽睽之下消失在秦宅的。”
“你也明白?”宋知玄又问。
魏意摇头。她知道的只有那些而已,至于凶手是谁,这不是她思考的范畴,也不归她管。
“你真不知?”宋知玄不太相信眼前的人,打从他见到她,就觉得她不像是脑子简单的人。
魏意再次摇头,说:“奴婢真的不明白。”
宋知玄无奈点头,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后背实实地靠在车上,抬起右手伸出食指勾起窗锦,透过细缝看向外面。
街上的人已经少了很多,这会儿连狗都蹲在街边看着过往的行人,他想了想,还是放下了窗锦,目光又回到车内,只是有些不自觉的看向娇小的人。
魏意双手抱膝,脸埋在膝盖处,马车摇晃的同时,她竟然泛起了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