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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遍又一遍的叮嘱，生怕小婉忘记。

看着姜青棠眼底的专注，小婉忍不住哽咽：“王妃，您是小婉见过最深情的女子了。”

姜青棠目光微滞。

深情吗？

她的深情恐怕远远比不过贺观南对贺玉兰。

姜青棠压下心中情绪：“仔细记下，别忘记了。”

这日。

天空下着小雨，姜青棠撑着伞独自去了贺家墓。

今天是贺玉兰的忌日，每年她和贺观南都会一同来祭拜贺玉兰。

唯独今天是她一个人。

她知道，贺观南会先她一步到的。

果不其然，姜青棠远远地就看见贺观南坐在一座新墓前，轻抚着碑上‘贺玉兰’的名字。

“玉兰，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姜青棠再也迈不开腿，握着伞柄的手不由收紧。

她一直明白，在贺观南心里，只有贺玉兰才是他真正的妻子。

雨幕中，贺观南微红的双眼泛起挣扎：“其实我知道我对不起青棠，我也想把她当成妻子，可……”

他又顿住，无奈似的叹了口气：“罢了，我和你既然生不能同寝，死同穴也算了却夙愿。”

姜青棠站了很久，转身朝山脚下的凉亭走去。

走到凉亭后，她拿出酒壶后望向来时方向，慢慢将酒倒出。

第一杯，祭奠早逝的贺玉兰。

第二杯，贺贺观南了却夙愿。

第三杯，敬自己将重获新生。

落地三杯酒，情爱不再留。

第5章

雨很快停了，姜青棠回了王府，开始安排着余下的事情。

她让下人将贺观南原本留给贺玉兰的院子修葺了一遍，里头种上了贺玉兰最喜欢的花草。

沿着院墙栽种着垂丝海棠，院里小路两旁栽着兰花，廊下扎着秋千，沉寂多年的院子多了几分生机。

姜青棠环顾整个院落，内心五味杂陈。

她和贺玉兰自幼相识，认识贺观南的时候，他和亲征的父皇得胜归来。

城墙上，姜青棠和贺玉兰看着那个俊朗又铁血方刚的男子，齐齐失了神。

就是这一眼，便让姜青棠失了心。

世间事就是如此巧。

贺玉兰同样看得出神，竟一失足，跌落城墙，被贺观南救下。

年少不知情深，只那一眼，便让她和他沉沦终身。

而姜青棠一步慢，步步慢。

即便已经成了贺观南的妻子，她依旧慢贺玉兰一步。

心中执念太深，以至于她忘了自己原本的自尊和骄傲。

好在一切都不算太迟……

当夜。

听下人说贺观南染了风寒，姜青棠忙去照顾。

脸色苍白的贺观南躺在榻上，双眼紧闭，意识迷糊地呢喃：“玉兰……”

姜青棠心跳微微一顿。

他又梦见贺玉兰了。

也是，阴阳两隔的人只能在梦里相逢了。

而她这个活生生且在他身边的人，从没出现在他的梦里。

姜青棠叹息一声，用手帕轻轻擦掉贺观南额头的汗。

可下一瞬，手便被他紧紧攒住。

“玉兰，你别走！”贺观南猛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姜青棠哑声道：“王爷，我是姜青棠。”

说着就要抽出手，但贺观南更用力的握住，见自己挣扎不开，她索性坐下，静静陪在他身边。

贺观南眼底的仓惶慢慢褪去：“青棠，我梦见玉兰了，她在埋怨我。”

姜青棠眸光颤了颤，没有说话。

男人看着他，目光渐深：“她埋怨我不该冷落你，她说自打你嫁给我以后，你就没笑过了，明明你以前是最爱笑最爱闹的小公主……”

听到这话，姜青棠的心仿佛揪在了一起，喘不过气。

在情爱中压抑多年，她都忘了曾经的自己是什么样的了。

她调皮过，为了见贺观南一面，穿上侍卫衣服偷溜出宫。

她任性过，在宫宴上喝的酩酊大醉，当着众臣的面说要嫁给贺观南。

她也崩溃过，目睹贺玉兰被斩首，被一时失去理智的贺观南视作仇人。

想到这些，姜青棠的泪险些没控制住。

她攥紧了帕子，用力到骨节泛白才忍住。

原来在没嫁给贺观南之前，她也不必那样收敛自己的情绪，也能那样大哭大笑……

这时，贺观南突然撑起身，将她抱进怀里：“玉兰还说，如果我再冷落你，你就会离开我。”

“青棠，你会离开吗？”

面对男人沉哑的询问，姜青棠眼神闪烁：“我从前说过，哪怕全天下的人都离开你，我也不离开……”

闻言，贺观南松了口气：“我记得。”

檀香冉冉。

姜青棠一直坐在床畔陪到贺观南睡着。

起身时，她又听见男人的低喃：“青棠……”

姜青棠顿了瞬，便装作没有听见似的转身提着灯笼一步步走出贺观南的院子。

映照着她遍布泪痕的脸和坚定的眼神。

为贺观南流的泪已经彻底干了，所以她也要食言了。

第6章

自那晚起，贺观南无时无刻不陪伴在姜青棠身边。

除了上朝，他总要带着她去逛夜市，去茶楼听戏，给她送奇珍异宝。

可唯独没有像画贺玉兰一般，为她描摹一幅丹青。

姜青棠明白，她的心境已经回不到以前，亦再不会动心。

这短暂的相处，也被她当做分别前最后的礼物。。

而贺观南也发现姜青棠总是兴致恹恹，笑总是不及眼底。

他很不解。

这些不都是以前，他们和贺玉兰曾经常做的事情吗？明明那时候的姜青棠笑的那样明媚。

可他也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从没真正关心过她的喜好，也根本不了解过她真正的情绪。

挨着心底的沉闷，贺观南握住姜青棠的手：“青棠，你现在想做什么？我会一直陪着你。”

姜青棠愣了瞬后回答：“狩猎场。”

那是她对贺观南彻底死心蹋地的地方。

狩猎场内。

姜青棠换上利落的红色劲装，束起长发，利落地跨上马。

“驾！”

她扬起马鞭，在一望无际的绿地上驰骋。

风擦过鬓角，久违的自由空气让姜青棠只觉恍如隔世。

因为是王妃，因为贺观南喜欢文静有才气的女子，她才不得不收敛自己洒脱的本性，活的不像自己。

这一瞬，她更加向往离开贺观南的生活。

没有情爱的束缚，没有爱而不得的痛苦。

贺观南看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