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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3
　　托那位阿姨的福，她真的把她那一片家属院都安利上的我们的鸭子。
　　又接了几个预订单之后。
　　我让大壮用纸笔记录下联系方式和地址。
　　又带着兴奋的小伙子前往县城的各大饭店。
　　同我最开始的市场调研没有太大的出入，我最开始想让我们村去做养鸭场的最主要原因就是因为，我发现我们这个县城的居民口味高度统一。
　　都特别爱吃鸭子。
　　老鸭汤脆皮鸭还有甜水鸭，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在饭店里面关于鸭子的做法是前几名，那根据口味来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我同好几个饭店的后厨商议关于鸭子供给问题。
　　有一家想让我提供鸭子的品质，我表示明天会让我弟弟专门拿一只给他看。
　　「我们之前都和国营厂那边合作，你们这种村落的散户是第一次，如果能以每只五元的价格达成一次一百只的供应合作，后续可以考虑长期合作。」
　　「一言为定。」
　　至于其他的饭店，有国营厂在前，完全不考虑我。
　　回村的路上，我数完今天赚的钱，看到大壮对着账本在发呆，以为他嫌弃货单量少。
　　「慢慢来，一口吃不成大胖子。」
　　「我的亲姐，这还不够胖啊？」大壮人都吓傻了，「姐这可是一百只鸭子。」
　　「压价到五元进货价，到时候除去一只鸭子两元左右的养殖成本，平均分配到村民的根本没有多少。」我短暂的打击了一下这小伙子的积极性，「这只是我们迈出去的第一步，将货单量坐起来，我们抢先抢占市场才是最重要的。」
　　大壮也反应过来，「对哦，不然等其他村反应过来，鸭如此的畅销，咱们村就有竞争了。」
　　我拍拍大壮的脑袋，表达肯定。
　　从牛车上下来，原本已经冷静的大壮又激动的跑回去，吱哇大叫，「爹！你猜今天小草姐谈成了什么生意，我们今天在跟国营厂抢饭碗！太牛了！」
　　他声音超级大，无限的回荡在周围。
　　我嘴角难掩笑意，将钱款给今日卖鸭子的村民后，打算回家换身衣服去村长家吃饭。
　　岂料推开门闻到了饭菜香，赵云婷从厨房将饭菜端了出来，冲我打招呼，「嫂子你回来了。」
　　而厨房里顾明在那儿热火朝天的做着菜。
　　「快来尝尝顾明哥的手艺。」
　　赵云婷像是在招呼自己家一样，伸手招呼着我。
　　我想问他们怎么在我家，一张嘴扶着墙忍不住干呕了一下。
　　最近肠胃不舒服，长达半年被克扣饮食，陡然回村吃的那么好，导致肠胃抗议，最近总有胃流反酸干呕的状况出现。
　　今日做了牛车晃悠了一路，那状态就更加明显了。
　　「小草。」顾明激动的抓着锅铲就从厨房那儿小跑了出来，他将自己的手往围裙上搓了搓，小心又谨慎的将我扶到椅子上坐着。
　　「慢点慢点。」
　　我越过顾明低垂的脸，注意到赵云婷嫉妒的目光，她惯会装模作样，鲜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
　　我百思不得其解，却看见顾明喜上眉梢转过身去看桌子上的菜。
　　「好像不能吃这个，要不做这个吧？」
　　一个诧异的念头浮上我的心尖，我也就这么问了出来。
　　「顾明，你不会以为我怀孕了吧?」
　　14
　　顾明听完我说的话，他眼神茫然，「难道不是吗，不是也没有关系，是我太着急了。」
　　我当着他的面笑了出来。
　　「顾明你到底对这段婚姻有多凉薄，你是有多冷漠才能故作疑惑的问出这种话。」
　　我站在那儿质问对方。
　　而赵云婷则想要过来劝架，「嫂子，顾明哥今日好歹做了那么多饭菜，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滚出我的房子。」
　　我拿起一旁的烧火棍，毫不留情的打在两个人的身上，就像是为之前流产的孩子发泄情绪一般，猛地在他们身上抽打。
　　顾明见我情绪不对，又要失控，双手举起来示弱，「小草冷静一点冷静一点，别生气，我们现在就走，立马就走。」
　　等所有人都退出我的房子之后，我将烧火棍一扔，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不知道在哭什么。
　　也许是在哭自己在这段婚姻里面被完全的漠视，也许在哭自己只要对上顾明之后，就糟糕的情绪。
　　更是厌恶这段婚姻就像是挥之不去的阴影，明明我已经这么努力的走出来了，他们还如影随形的追着我。
　　我原本就是不易怀孕的体质，乡村医疗设施落后，我也根本不知道。
　　在沪市怀孕了之后，我尽量用微薄的积蓄让自己的生活过的好一点。
　　可仍旧是杯水车薪。
　　明明已经努力释怀过了。
　　为什么对方又要这样好像不知情一般揭开我陈年的伤疤。
　　营养不良加情绪不稳定导致小产，医生结合我的身体素质很遗憾的告诉我，我以后很难怀孕了。
　　而我睁眼看不见我的丈夫，我孤立无援，只有欺负我的王妈坐在那儿，开口就是骂一句，不下蛋的母鸡。
　　那些岁月，我怎么坚持活下来的，我都不敢想。
　　顾家的人总是高高在上的看着我，将我逼疯后，又说我上不得台面。
　　我如今远离了，不要这奢求一样的爱情了，顾明又故作深情不放过我，到底是为什么。
　　我没有心思去吃饭，大壮过来叫了几次，我说胃口不好，他也就没过来叫了。
　　我躺在床上看着木梁，我知道我得病了。
　　自从小产之后，我的精神病就越来越严重了，我在情绪激动的时候，会短暂的失去对自己的控制能力。
　　我的情绪也会在受到外力刺激的时候，直接降入谷底，掀起不了一丝波澜，比如现在。
　　甚至会莫名其妙的流眼泪。
　　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每天一动不动的看着屋顶，到第三天久违的饿和情绪才突然有了感知。
　　大壮每天都来，我知道他代表乡亲们笨拙的爱意，他们不知道我怎么了，只以为我是单纯的不高兴，所以派遣这小子来逗我开心。
　　大壮捧着南瓜粥让我小口小口的喝。
　　「其实，顾明那个人这两天也一直在你门口守着你。」
　　「哦。」我的勺子停下，将南瓜粥推开，「我喝好了。」
　　大壮急的不行，「我的姐我的祖宗，是我错了好吗，我不应该提的，你就喝了两口，我端着这个回去，我妈不得杀了我才是。」
　　我又勉强拿起勺子在南瓜粥里搅合，「大壮你又骗我，这不是婶子的厨艺，这是顾明做的。」
　　顾明知道我爱吃糖，从前两人在张家村还没去沪市的时候，家里的饭都是他做的，尤其是这个南瓜粥，他会特地给我放冰糖。
　　冰糖昂贵，婶子不会舍得在一碗粥里面加。
　　这味道分明就是顾明做的。
　　大壮焦虑的挠头。
　　「我是真的吃饱了，你让顾明进来吧，我有话要同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