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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予和霍予都没出声，只有她身旁的乔山辞揽紧了她的肩膀。

　　他宽慰道：“没关系，我们小玥怎样都会很厉害的。”

　　四人一块走在校园里，许玥突然情绪失控，难过地哭了起来。

　　“林妙妙怎么能这样啊？不管不顾地走了，丢下一个烂摊子给我们……”

　　这话怎么听怎么怪异，裴予在乔山辞要安慰前先开了口：“本来也是林妙妙的名额，就随便她怎么样吧。”

　　乔山辞眉头拧起。

　　许玥一哽，接着，哭得更伤心了。

　　“我不配吗？难道我不比林妙妙更值得这个保送名额吗？”7

　　裴予沉默以对。

　　霍予的目光也望向别处，没接话，不知道在想什么。

　　乔山辞则微微弯下身，帮她擦眼泪。

　　“小玥这么厉害，靠自己也能去好学校的，别哭。”

　　裴予能看到乔山辞紧皱的眉头。

　　他也算从小和乔山辞待到大，知道这是男人耐心即将告罄的标志。

　　许玥也敏锐地见好就收，哽咽着和乔山辞说：“哥哥，我们回家吧……”

　　一直沉默的霍予终于出声：“我往那边走，先回去了。”

　　四人分道扬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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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保送名额正式确定，裴予的日子也闲了下来。

　　这种清闲，总叫他想起见到林妙妙的最后一面。

　　——浑身湿透的、脸色苍白的少女。

　　犹如一朵被霜打了的娇花。

　　她明明是一副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最后却笑了。

　　然后林妙妙说：“裴予，我们解除婚约吧。”

　　振聋发聩，震得他心都在颤。

　　裴予发现自己无法形容这种空落，也隐隐体会到一种名为后悔的情绪。

　　他睡得不好，甚至多梦。

　　他总能梦见林妙妙在哭，好娇气，哭得让他心烦。

　　梦里的他跑去找她，看见了她坐在地上哭泣的背影。

　　“你不要哭了，乔小娇……”

　　裴予被自己脱口而出的这个称呼弄醒了。

　　随后，他瞬间回到了漆黑的卧室里。

　　寂静、空落，月色清寒无光。

　　是……他以前，分明是想保护林妙妙的。

　　可她也被逼得一个人去了异国他乡。

　　裴予用手臂遮住眼睛。

　　林妙妙那样胆小软弱的人，能一个人在国外生活吗？

　　那边治安又不好……他心里一激灵。

　　他衣服都没顾上穿，鞋也没穿好，直接拉开房门跑下了楼。

　　“老许！吩咐下去，安排人到美国调查林妙妙的行踪！”

第10章

　　老管家头一次看见自家少爷这般失态。

　　还是在凌晨。

　　但他很快掩下了惊讶的目光，垂眼答道：“是，少爷。”

　　几天后，一名黑衣保镖站在裴予的书房门口。

　　“少爷，依旧是没有查到关于乔小姐的任何消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刻意阻断了我们的调查一样……”

　　“啪——”

　　回应他的只有砸到门口，粉身碎骨的玻璃酒杯。

　　以及一句毫无情绪的“继续查”。

　　保镖看向一旁的许管家。

　　许管家冲他无奈地摇摇头，拉上了裴予的房门，又吩咐人来扫走了一地的碎片。

　　“少爷最近可真喜欢摔东西，杯子还好，花瓶都被他砸了好几个了……”佣人嘀嘀咕咕。

　　许管家扫她一眼：“乔小姐走了，少爷自然不畅快。”

　　“是嘛？前些天的生日宴会闹那么大，我还以为少爷的未婚妻变成那位许玥小姐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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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玥突然发现，很久没来学校的裴予换回了原来那个蔷薇头像。

　　那是林妙妙最喜欢的花。

　　许玥忽然心慌起来，又强迫自己冷静。3

　　林妙妙人都走了，在的时候争不过自己，走了她还能拿什么争……

　　她发了个可爱的表情包过去，又问：“阿涔，你今天有空帮我补习一下数学吗？有好多地方我都弄不懂……”

　　裴予头一次没有秒回她。

　　之后，消息也如同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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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国，剑桥市。

　　到美国后的几天，林妙妙终于在哈佛大学周边找好了居住的公寓。

　　房东是个很和善的白人女人，说自己的房子已经租给过很多来美留学的华国人。

　　周边也大多是留学生居住，这叫林妙妙稍微安心了些。

　　只是，陌生的环境，不同的语言，全英的课本……

　　所有陌生的一切都叫她不太适应。

　　但还好，陌生的事情也能叫人迅速成长。

　　林妙妙手上有从小攒到大的钱，目前还不愁生活。

　　但入不敷出迟早会有弹尽粮绝的一天。

　　于是刚到这边，她就找了一个家附近的便利店的收银工作。

　　林妙妙虽然从小被乔山辞娇养到大，但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笨手笨脚的人。

　　刚开始几天，却时常因为和人的交流问题，在便利店的工作上闹出很多笑话。

　　后来，她很庆幸地和同事说：“幸好你没有厌蠢症，不然现在肯定会很讨厌我的……”

　　同事宽容得很，笑出一个很深的酒窝：“你和我女儿一般大，肯定也是第一次出门工作。”

　　这时候林妙妙会有些眼眶发酸。

　　以前熟悉的一切，反而对她没有这般宽容。

　　生活安定后，系统的语气欣慰：【宿主，社交也没有那么可怕，陌生的环境，应该也能带来轻松的。】

　　这时的林妙妙拎着食材，走在回家的路上，脸上挂着轻松的笑。

　　“是啊，虽然肉体挺累的，但是心却是自由的。”

　　的确，没有那些破事挤压，让林妙妙能够全身心投入课业。

　　她选的是物理专业，虽然自己在国内成绩不错，但在高手云集的哈佛大学，她没什么底气。

　　暑假里，林妙妙花了很久才习惯课本，也总是会学习到深夜。

　　好累，她想，幸好她还有系统……

　　这时，她才忽然意识到之前会嘘寒问暖的系统，最近沉寂不少。

　　“系统？系统你在吗？”

　　【……】

　　没有任何回音。

第11章

　　林妙妙有着说不出的心慌，连声呼唤起来。

　　不管在国内还是在异国他乡，系统都给她提供了很多切实的帮助。

　　他很神秘，好像无所不能，能把一切安排得井井有条，又好像一直受到什么限制。

　　对自己的来历缄口不言。

　　林妙妙很久没有流过眼泪，但得不到系统的答复，她泪水唰地就下来了。

　　很久的沉默后，终于传来响动。

　　【宿主，不要哭，我在。】

　　系统的声音听起来很累。

　　林妙妙忽地松了口气，又重重吸了一大口，才缓下自己的情绪。

　　她哽咽着说：“我以为你不见了。”

　　【如果你需要我，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这话配上他虚弱的声音，明显就是在安慰她。

　　林妙妙鼻间又是一酸，两汪泪又掉了下来：“我一直一直，都很需要你……”

　　系统好像笑了一下，没有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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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废弃仓库的吊床上，霍予百无聊赖地看着屋顶那个透进阳光的破洞。

　　曾经，这里是他和林妙妙的秘密基地。

　　林妙妙把这儿收拾得很好，叫人铺上了软垫和懒人沙发。

　　她网购了两个吊床，绑在仓库里的三根柱子上。0

　　他下意识地往旁边看了一眼，嗯，空空如也的另一张吊床。

　　林妙妙走后的日子照样风平浪静。

　　对于霍予来说，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今天他也逃学了。

　　霍予有些漠然地想，升学或者去当兵，都是规划好的人生安排。

　　成绩不好不差，他也懒得动其他脑子，毕竟自己做什么，也总会有退路。

　　而自己生活的许多，也早就没了林妙妙的参与，有她没她都一样。

　　除了，自己会更频繁地想起她。

　　霍予曾一度很讨厌林妙妙，为了裴予。

　　喜欢和友情到底是不一样的，她的那种区别对待让他失衡。

　　通红的脸颊，不是他的，冒失但轻柔的吻，也不是他的。

　　可霍予只有林妙妙这么一个朋友。

　　后来，许玥出现了，对他来说是个机会。

　　可林妙妙太迟钝了，自己在生气没发现，对许玥好也没发现。

　　那就一直不要发现吧。

　　然后对许玥好就成了一种习惯，在林妙妙面前他也这样。

　　林妙妙到底有没有欺负过许玥，他其实不是很在乎。

　　他只是很想看看，她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求饶，意识到自己在身边的好。

　　霍予面无表情地勾了勾唇角，拿起桌上的石头，举到眼前。

　　它在阳光下流光溢彩，彩色斑驳。

　　这还是小时候，他和林妙妙在海边捡到的。

　　女生把石头捧到自己面前，惊喜的表情好像也还在眼前一样。

　　圆润水汪的杏眼，小巧的鼻子和嘴巴，小时候的林妙妙和现在的她其实没太大区别。

　　都很讨喜。

　　霍予却顿时觉得索然无味，随手把石头丢向了角落。

　　“哐啷”一声，仓库的外皮都好像跟着颤了颤。

　　林妙妙还真是倔强，没说过一句软话，就那么自然而然地接受了自己被欺负的命运。

　　最后，还一走了之了。

　　霍予思绪沉顿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