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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浑然不清，以为自己在做梦。
梦里骂骂咧咧：“渣男，混蛋，你比……那些提上裤子不认人的男人还下贱。”
江弥声骂爽了，咯咯的笑，可身体却遭来一阵攻击。
酒醉愈发深沉，双目模糊，身体软绵承痛。
她情不自禁的喊出声：“走开……”
周应淮翘起嘴角，冷哼笑：“这个时候叫我走开，是不是太晚了点？”
手机丢开，江弥声被他拽上后座时，整个人是迷糊不清的。
关少章的电话通着，亲耳听着一切。
包括周应淮是如何对待她的，又是如何开始，以及过程，再到如何结束一切。
电话在四十分钟后，被那边强制性挂断。
江弥声身上还覆着周应淮的体温，他已收拾妥当，穿戴工整坐在驾驶位上。
这一场血雨腥风，她毫不知情。
浑身被凉意浸透，意识才逐渐回归，胃里翻江倒海的呕意往上涌。
江弥声趴着床，将肚里吐了个干净。
那阵呕吐像是一道龙卷风，往她身体搜肠刮肚的转一圈后，彻底平静下来。
张嫂端来洗脸盆替她擦拭，她虚弱得脸发青。
“慢点起，别磕着了头。”
小心翼翼把人扶好，张嫂细致的替她擦嘴，擦脸跟脖子，外露的两个胳膊全是淤青。
江弥声天生冷白皮，看得人刺目。
张嫂边擦，嘴里嘀咕：“应淮，你们不是陪宁先生去吃饭了吗？怎么她这胳膊全是伤，谁给打成这样了？”
周应淮坐在办公椅上，纹丝无声。
他不爱多话，张嫂打一直都清楚。
江弥声一时半会醒不来，擦干净身子，张嫂把她扶进被窝。
“该不会是你打的吧？”
张嫂走近，周应淮才勉强抬了下眼皮：“我没家暴癖好。”
他这一句话玩味。
张嫂心底瞬间清明，砸吧着嘴说：“玩闹也不是这么玩的，总得回家来做，你这身份，外边被人瞧着多不好？”
喉结滚动，咽下唾沫，他说：“车窗玻璃防偷窥。”
张嫂不懂这些新潮东西。
但也是被说得脸红，哑口无言了。
她回眸看看躺在床上的江弥声，人是一动不动，醉得深沉。
“今天宁老状态不错，待会你下楼去陪他吃个晚点，难得人清醒着。”
“好。”
应完声，周应淮垂目看文件，张嫂手指扣桌板：“别总是顾着工作，女人需要陪伴的。”
“她跟别人不同，喜欢清净。”
张嫂啧了声，很是不满：“女人哪有不同的，不过是理解你罢了。”
“张嫂，您先下去休息吧！”
周应淮天性薄凉，打出生便是。
周家在岄府有权有势，母亲又是杭南的政家之女，他出生便站在金字塔顶端。
周晋安将近五十岁，才老来得子，对周应淮更是期望突出。
倾尽所有把最好的给他，周应淮从小不知苦字怎写。
对待人，自然是有一种高高在上的气势。
张嫂端着洗脸盆出门，走到门口折返回头：“应淮，今天你妈打电话，提及孩子的事，她的意思是让你好好跟太太谈谈。”
周应淮眸子明显的暗了下：“我知道了。”
他跟江弥声配合得太好，旁人看不出夫妻嫌隙。
但如此也把压力倾倒在他肩上。
越是恩爱如漆，宁悦更会说服孩子的事。
但跟江弥声的离婚，是板上钉钉，毋庸置疑的事实。
于是，事情成了一个死结绕在心里。
江弥声醒转时，屋内空无一人，香炉里点着沉香，窗户微敞开。
她翻身而下，皮肤的撕裂感令她神经绷紧：“怎么回事？”
那种熟悉的感觉袭来，江弥声只顿了两秒，提步去浴室。
伤势明显，甚至红肿着。
周应淮何时对她下的手，江弥声记忆混乱，拎不清源头。
她蹲在浴缸里，温水没过肩膀，胳膊环绕小腿，下巴摁着膝盖，全身蜷缩住。
江弥声不解气，觉得吃亏上当。
“周应淮，你混蛋。”
浴室门没关，周应淮陪完宁则远，正巧上楼，入耳便是这一句骂声。
他走到门口，眼睛直直从她头顶一扫而下：“骂人就当面骂。”
“哗啦”一声响。
江弥声吓得浑身一震，猛然钻进水里。
水没抹泡沫，其实他从上往下是看得清清楚楚的，包括她捂住的位置。
“你干嘛？”
“听到有人骂我，恰好没关门，我过来看看怎么回事。”
江弥声愤气未平，美眸怒瞪：“长得人模人样的，没想到这么卑鄙无耻。”
趁她酒醉，占她便宜，这事她根本没法说理。
周应淮淡声：“江弥声，你还记得你在车上说了什么吗？”
她好笑：“你别说我求你跟我和好这种鬼话，打死都不可能。”
他面无表情，眼底丝毫波澜不起：“你叫我老公，还说我对你冷冰冰，薄情寡义。”江弥声不禁浑身瑟缩。
像是一把剑，狠狠戳在她心窝口上，她是对周应淮有过一些贪恋，但也远不至此。
她没多反驳辩解。
“你出去吧！我洗完澡再跟你说。”
宁家没有药膏，江弥声怕发炎影响，不得已找张嫂出去买。
她红着脸接过：“张嫂，麻烦你了。”
“不麻烦。”张嫂看她，心里甚是欢喜：“我已经说过他了，以后适当节制点，别拿身体年轻不当回事。”
江弥声只笑不出声。
那种社死的尴尬，真是余生都不想再有。
趁着周应淮不在，她回屋擦抹好药。
刚出来，手机震得嗡嗡响。
那急促的声音，不禁令她太阳穴突跳。
江弥声站在床边，去拿手机的指尖骤然顿住，映入眼帘的那串号码，她太熟悉了。
刚跟关少章分手时，拉黑过。
后来她想通了，连带着他的号码也放了出来，但两人从未联系。
成年人之间的默契，大概就是心知肚明，互不打扰。
她呆滞的站着，直到屏幕暗下去也没接。
“嗡嗡嗡……”
江弥声刚坠落的心，瞬间提起，这回是许听然的电话。
她接听：“喂，然然。”
“那个……刚才有人找我，说是要给你打电话，你怎么……”许听然支支吾吾，口吻带虚。
“我没接。”
沉默片刻，许听然说：“弥声，关少章好像有什么急事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