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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见状。

婢女才忙不迭护在方子妤面前，小心解释：“夫人，这位是大人的妹妹，司tຊ徒芝儿小姐。”

“原来是妹妹，”方子妤一副恍然神色，旋即露出几分疑惑，又问，“可既然是妹妹，那按理说，该喊我嫂嫂才是，这位妹妹怎么还能直呼我的名字呢，实在是不懂规矩。”

闻言。

司徒芝儿浑身一怔，熟悉的话让她神色大变。

她陡然记起当初和方子妤的争吵，反应过来愤然指着方子妤便怒吼：“你根本就没有失忆！你记得的！”

说话间，司徒芝儿直接扑了上去。

“你怎么敢耍我！我这就揭穿你的真面目，我看你这脖子的伤怕是也是假的！”

她的手直直掐住了方子妤的脖子。

就在这时。

门口传来一声厉声呵斥——

“司徒芝儿！你这是在做什么？！”

正是刚下朝回来的司徒言。

第16章

司徒言大步朝这边冲过来。

一把将司徒芝儿的手移开，看见方子妤的脖子已经渗出了血迹，他脸色陡然冷沉。

“叫医官来看看！”

等跟着进来的御医开始给方子妤处理伤口时。

司徒言脸色铁青看向了一旁的妹妹。

“司徒芝儿！她是你嫂嫂，你怎么能跟她动手？”

方子妤就这么躺在病床边，由御医换药，目光沉沉看着他们兄妹。

司徒芝儿尚年轻，平日里都是全府人捧着。

司徒言更是向来他这个妹妹有求必应，偏袒至极。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无论司徒芝儿对她做过多么过分的事，司徒言都从未给过她半分真正的惩罚。

想必此刻，也是如此。

方子妤静静看过去。

只见司徒芝儿听见司徒言的责问，当即如以往那般居高临下环胸：“哥哥，我是在为你好，她是装的！她是装的失忆装得受伤来博取你的同情罢了！我看，是她没能保住孩子，脑子都疯了！”

‘啪’地一声。

清脆的巴掌打断了司徒芝儿的话。

司徒言脸色阴沉得过分，“司徒芝儿，你何时说得出这么恶毒之言？”

司徒芝儿不可置信地捂着脸，瞪圆了双眼，眼圈通红。

“哥，你为了她打我？”

“她是我夫人！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从前是她大方不跟你计较，这才造成你没大没小不懂规矩的毛病！”

司徒言语气沉沉，厉声呵斥，“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被惯坏了，行为举止稍微张扬了些，可我刚刚亲眼所见，你竟然对你嫂嫂这个重伤患者下死手，你是要杀了她吗？”

“我……”司徒芝儿脸上露出慌乱，咬唇摇头，“不是的，我刚刚只是情急。”

司徒言冷声开口：“那就跟你嫂嫂道歉。”

认出司徒言是真的动了怒，司徒芝儿一时脸色也变得慌乱起来。

她往后瑟缩了下，眼里充斥着泪意。

片刻后。

司徒芝儿到底还是开了口：“嫂嫂，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你原谅我吧。”

见到这情形。

倒是在方子妤的意料之外。

她静静看着面前的两人，良久却才开口：“若是我不愿意原谅呢？”

此话一出，满屋皆静。

司徒芝儿神色浮现不可置信和怒火，她下意识要张口怒骂，可脸上的痛意让她又看了一眼旁边的司徒言，神色讪讪，到底没敢多说。

而司徒言亦是皱起了眉头，他看向方子妤，带着狐疑的打量。

光是一个眼神。

方子妤便能知道，司徒言定然心里是认定她必须要原谅司徒芝儿的。

说到底，还是一样。

司徒言从来没有真正站在她这边过。

好在，她早就看清了这一点，此刻并不意外。

但她也没打算就这么任人欺负。

方子妤摸了摸脖颈处新换的纱布，看向面前的人，眼底泛起冷意。

“我以前难道对这位小姑子很差吗？我何时得罪过她吗？”

询问声让司徒言一愣。

他眸色一沉，随即摇摇头：“没有，你待她很好，待我们全家都很好。”

原来他自己也知道。

方子妤的心底冷嗤，面上却不动声色。

她疑惑看他们兄妹二人：“既然如此，那为何她要这么对我？难道她险些杀了我，只要你的一句责骂，一个巴掌，她的一声道歉，我就要原谅吗？”

“我的命就这么轻贱吗？”

此话一出。

司徒言神色陡然一僵，他看向面前的方子妤，眸光沉沉。

“那夫人想要如何处理？”

第17章

方子妤半倚在床，平静望着他们。

半晌。

她耸耸肩笑了：“我也没打算说出多么刁钻无理的要求，只要你这个妹妹以后别再随意踏入我这里半步。”

司徒言淡淡点头：“可以，夫人如今本就需要静养，是芝儿以前被惯坏了，以后我不会让她随意进来的。”

随即，司徒言冷冷看向司徒芝儿。

“你出去，记住了吗？日后莫要再来了。”

听见这话，司徒芝儿的面色一沉，却到底不敢多说什么。

她愤愤看了方子妤一眼，到底还是转身离开。

眼看着司徒芝儿的身影消失。

方子妤再度开了口：“还有，既然我是夫人，我是你的妻子，你这些下人应该受我差遣才是，怎么会连个人都拦不住？显然在他们心里，你这个妹妹比我的份量要重得多。”

“我不知道过往我是怎么跟你们相处的，但我如今伤口疼得很，懒得为这些琐事烦扰，既然这些下人没什么用，那我就不要了。”

这番话落地。

整个房间鸦雀无声。

司徒言冷冷瞥向一旁的婢女和几名侍卫，他们看了司徒言一眼，当即跪了下来。

“夫人！夫人！夫人息怒！”

方子妤却并不说话，只静静看着司徒言。

片刻。

司徒言冷冷挥手：“都下去吧。”

那些下人不敢多说什么，很快退下。

而已经看过诊后，御医也很快离开了。

屋内只剩下两人。

司徒言静静注视着面前的方子妤，眉头微挑：“方子妤，你变了。”

“什么意思？”

方子妤抬眼看他，眼底平静无波澜。

司徒言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只是坐在她的床沿，冷如霜的脸上竟透出几分笑意。

“无妨，无妨的，只要你还愿意留在府中，那一切都无妨的。”

这话若是真正失忆的方子妤定然要疑惑。

可没失忆的方子妤却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泛起恶心来。

压下那股冷意，她神色疑惑：“何意？我为何不愿意留在府中？”

听见这话。

司徒言面色微怔，旋即摇摇头。

“只是之前吵架的气话罢了，莫要当真，你如今的当下之重，是要好好养身子。”

“这是自然。”

方子妤没有再多说。

她懒得再跟司徒言多说一句话。

夜间。

方子妤正要入睡之际，司徒言的身影却爬上了床。

她浑身僵硬起来，失忆情绪尚且能装，可身体的反应却难以骗人。

方子妤不禁紧张起来。

如今，她恨极了司徒言，他每靠近她一分，她都觉得恶心至极！

更别说要与他再发生些什么了。

这般想着，她的心也不禁猛跳。

就在这时。

她能感受到司徒言整个人朝她扑了过来，长手一伸，显然要将她拥入怀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

方子妤往后退去，眼里透出下意识惊恐——

“我重伤在身，无法与你同房！”

在心里想好的抗拒说辞也脱口而出。

话音落地。

她却看见司徒言陡然僵硬黑沉的脸色。

直到这刻，她顺着他手的方向，这才发现他不过是想给她盖上被子罢了。

只是她误会了。

司徒言神色露出几分难堪，他重新在她身旁躺好，声音冰冷：“放心，我并非是那般禽兽之人。”

方子妤喉咙一时哽住。

侧过身去，不再多说什么。

下一刻。

身旁的男人却忽地又猛地坐起身来，他眼神透亮黑沉。

“不对，你什么都不记得了，为何会觉得我靠近你就是想跟你同房？”

方子妤的背脊一瞬僵直。

第18章

冷汗点点冒出。

静谧的屋内仿佛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声。

感受到身后人灼热的注目。

方子妤深呼吸一口，眸色平静回视他。

“大人，我是失忆了，不是脑袋受损了，我不是傻子，既然你说我们是夫妻，夫妻同床共枕，任谁能不多想？”

“我没有这方面的记忆，身子却有下意识的抗拒反应，这么说来，我倒是也想问问大人，从前我们相处得是有多么不愉快，才会让我有这般反应？”

一招反客为主。

方子妤用得胆战心惊，她不敢去想司徒言会不会相信这话。

心里忐忑不已。

可她的眼神却十分坚定平静望着面前的男人。

两人的目光在黑夜中无声对峙许久。

最终。

司徒言眸光闪烁几下，先移开了视线，他躺在旁边，盯着床幔，却失了神。

他忽地想到，难道之前他对她真的过于粗鲁了吗？

“并无不快，睡吧。”

末了，司徒言只沉沉吐出这么一句话，侧过身去睡了。

夜色中，方子妤的唇角泛起一抹极淡的冷意。

并无不快……

他倒是真说得出口。

她没再多看身旁人一眼，侧身也睡下了。

一夜同床异梦。

次日。

方子妤醒来时，司tຊ徒言已经起身去上朝了。

床榻边放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