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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喂？”蓝牙传出清脆的男声时，刘正立刻开了口。

　　“喂，是...罗先生？我是锐城公安局的刘正，您还记得我吗？”刘正一口气说完，等待着对方的回复。

　　“刘警官？”对方似乎很惊讶，“记得是记得…有什么事吗？”

　　“这不是您妻子的手机号码吗？”刘正疑惑地问道，在红灯前停下。

　　“啊，是，我今天请假在家，”罗光辉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我妻子发高烧，家里没人照顾。”

　　“啊，不好意思，冒昧打扰。”

　　“有什么事吗，刘警官？”罗光辉耐心地再次询问。

　　“您现在在家吗？我想过去拜访一趟，”话是这样说，其实自己已经出发在路上，刘正已经做好了无论如何也要见面的觉悟，“有一些事情想询问一下您的母亲，有些紧急，应该不会耽误很长时间的……”

　　刘正还想多说几句话，却被电话那头的声音制止了。“啊，我妈的话，她现在不在锐城哦。”

　　“什么？”

　　“她带着婷婷回老家住了，”罗光辉顿了顿，“还没有回来。”

　　“老家……”刘正的心开始剧烈地震动，他看着开始10秒倒计时的红灯，缓缓开口：“请问您的老家是……”

　　“Y市。”

　　“Y市...围村...？”

　　“围村？对对！哇...这您都知道啊...”听筒对面的声音发出感叹。

　　随着“3——2——1——”的倒计时结束，绿灯变换的一瞬间，刘正踩下油门，以tຊ最快的速度调头朝着警局驶去。

55 甜味

　　将杯子轻轻放在桌面上时，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陈赞成看了一眼手机屏幕，顺手拿了起来。没有犹豫，接起了电话——上午从训练基地回队后，他久违地换上了灰蓝色短袖制服，今天的天气过于炎热。

　　“喂？刘警官？”陈赞成起身，将身后的窗帘整理好，距离上一次与刘正联系，似乎已经过了很多天，他有些为难地挠了挠头。

　　“陈指挥官，您现在在哪里？方便见一面吗？”

　　“现在？但是…现在我也无法外出…我在队里。”

　　“没关系，我过去找您，事情紧急，有可以单独谈话的场所吗？”

　　“有…刘警官…有什么事呢？”

　　“见面聊。”

　　刘正率先挂了电话后，陈赞成才重新坐回位置上。该早点跟刘正说明自己已经不关心浅草祠堂火灾案的进展了才是，如果刘正一直在追查这件事，案件有进展也是理所应当。他该怎么解释呢…当初可是自己先提出的请求。

　　他重重呼出一口气，抿了一口热茶。查看通讯录，红色的号码时不时出现在列表之中，基本都是未接通的唐丰的手机号。他回忆着那次见面，与预想中的一致，在那个场合感受到的难堪和耻辱感依旧萦绕在他心头，刺痛，不断在他脑海中四处乱窜。

　　去见唐丰已经是好几天前的事。当天他顺利地进入了唐丰的办公室，唐丰面不改色地听完陈赞成的话，立刻以用“礼貌的方式”将陈赞成请了出去，连敷衍说“再联系”的客套话都没有。此后，陈赞成就再也没有联系上唐丰。今天早上陈赞成又给他发去短信，希望能够见面好好聊一聊那件事。不管是早上的短信，还是三天前的短信，唐丰一律用无视处理。

　　错觉——这是早上和吕灿聊天之中提到的，可抛出这个话题之后，不仅没有缓解他的郁闷，反而让他变得更加痛苦。因为这该死的错觉，他过去的人生完全被颠覆。他将手机反扣在桌上，到一楼交代好队员工作之后，他再次上楼，准备迎接刘正的到来。还没等他的水壶烧开，刘正就已经出现在了门口。他征了怔，意识到刚刚接到电话时，刘正就已经在自己附近。

　　“啊，你好，刘警官，”陈赞成说道，“水还没烧开，我还要去拿茶叶，你先坐，我们就在这里谈吧？我跟其他队员都交代了，他们不会过来打扰。”

　　“我有事情想问您。”刘正没有入座，而是站在原地，用一种可怕的目光凝视着陈赞成，“不用冲茶了，我不是来喝茶的。”

　　刘正本身并不是说话如此刻薄的人，怎么会说出这种话？陈赞成眨了眨眼，对方严肃的表情似乎要将他看穿，他渐渐看出了这场对话可能会持续的氛围，不知为何，不安渐渐涌上心头。陈赞成将空水杯放在桌面上，尽量用明快的声音答道：“好，那坐吧。我还不知道您已经回来了呢，之前去围村住得还习惯吗？”

　　“嗯，这件事要想您道谢，为我们提供住所，帮了很大忙，非常感谢。”

　　“没事……你今天过来想说什么？”听到了刘正的道谢，陈赞成有种占据了上风的感觉，稍微安心地抛出了话题。

　　“上次我也问过您，是否认识出现浅草祠堂火灾案的那个可疑人物，您说您并不认识…是一名叫做周天秦的男性。我再问您一遍，您真的不认识吗？”

　　刘正的语气不容反驳，像是已经察觉到了陈赞成和周天秦的关系一般。陈赞成有些慌忙，但无论如何还是控制住了自己的表情。

　　“什、什么意思？”想到接下来刘正可能会给出的答复，陈赞成就口干舌燥。

　　“我已经见过周天秦了。”

　　“什么？”

　　“事实上，这次我和下属一起去围村，就是为了寻找周天秦，我已经与他见过面了。”

　　陈赞成的瞳孔微微颤动。刘正会去围村是为了找周天秦？就算是这样，既然自己已经说了不认识，警察为什么要再反过来询问周天秦？刘正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自己的话？

　　“怎样？您真的不认识吗？”刘正催促问道。

　　“嗯…当时我回答了不认识吗……可能一下子没有想起来…啊，对，我们是同一个村的啊。”

　　“现在想起来了吗？你们是什么关系？”

　　“嗯…周天秦是怎么跟你说的？我的印象中…我们只是邻里关系，没有说过几句话，没有见过几次面，我们两家人也不熟。”陈赞成一口气说了一长句，他下意识想伸手端起水杯，发现里面没有水后，轻轻摩挲着杯壁。

　　“好。”说完，刘正把手伸进口袋，过了一会儿，掏出了一条红绳（齐浩真给他的那一条仿制品），“您有见过这个吗？”

　　陈赞成直直地盯着桌上的红绳，他缓缓抬眼，指尖无力地滑落到桌上。

　　“有见过吗？”刘正再次问道。

　　“刘警官…你到底在调查什么？”陈赞成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请回答我的问题，”刘正面不改色地说道，“您有见过吗？”

　　……

　　陈赞成保持沉默。

　　“因为您不知道周天秦是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的，所以不敢回答吗？这么说，您一开始就知道周天秦有这条手绳吧？”

　　……

　　“不止您有这条手绳，万永也有吧？”

　　听到这，陈赞成低下头，露出自虐的笑容。没想到事情已经暴露到这一步，只是他怎么也想不明白，警察是怎么从手绳上查出这些关联的。

　　他叹了一口气，扶着膝盖起身，在一旁舒展身体。

　　“您知道藏在手绳上的秘密吧？是什么？”

　　听见刘正的询问，陈赞成摇头，随后猛地半跪扑在地面上，手臂不断颤抖着。从知道事实到现在，他已经忍耐了太久，既然隐瞒或者暴露都已经没有意义了，既然有人问起，他反倒愿意坦然说出一切。

　　“陈指挥官！”刘正见状，来到陈赞成身边，“您还好吗？”

　　“错…觉...”

　　“什么？”

　　“就是这条手绳…从一开始就错了…全部都错了…”

　　“究竟是怎么回事？20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正询问道。

　　陈赞成回过神来，意识到现在是2014年，不由得感到一阵悲伤，不是的，不是20年前：

　　“不是...不是20年...是40年前......”

　　朝着村口的那栋老房子走去，齐浩真抬起手，伸了一个大懒腰。刘正要他调查的事情，思来想去，还是去问叔公比较合适。听到周天秦说陈赞成是杀人犯，虽然他打心底里并不相信，但心情多多少少还是受到了影响。换做其他的事他还能想办法调节自己的心情，不过在这件事上，他有些难以调理。

　　和吴智无言地走在小巷之中，齐浩真脑海中不停在想：到底真相是什么？那个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从事着大众成为“人民英雄”职业的外公，怎么会与杀人犯这三个字沾上边。虽然装作无所谓的样子，但齐浩真还是对周天秦的话耿耿于怀：

　　“但是陈赞成还是面不改色，冷静地把尸体摆好姿势，在上面点了火”

　　因为这件事而产生负罪感，所